兄的义举。”
范熠手一挥,有些赧然地道:“什么义举,不过是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一番胡搅蛮缠罢了,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慕远道:“怎么会,范兄是一副侠义心肠。”
“行了行了,你就别尽给我戴这些高帽子了,也别范兄范兄地叫了,叫我世暄吧。我一见你啊,就觉得特别投缘。你叫我世暄,我也叫你云直吧。”
“好。”慕远笑了笑,痛快地应道,心里想着这范世暄倒是意外的直爽,不过这样的人却也是最好相处的。
范熠伸展了下四肢,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位知县公子想要怎么对付我们,是罚我们银子,还是要把我们关上一段时日,或者,还要打我们板子?”
范熠一边自顾自猜测着一边看向慕远,调笑道:“看云直你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大概挨不了几个板子吧。”
慕远淡淡一笑,反击道:“世暄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挨得起板子的人。”
范熠一噎,转移话题道:“太无聊了,咱们来下棋吧。”
“好。”慕远应道:“世暄先来吧。”
范熠倒也不推辞,开口便道:“起东三南六。”
“西三北九。”慕远紧接着便报出应手。
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很快便下了十数着。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对局,彼此却像熟知的对手一般。
范熠对慕远棋风的熟悉自然是因为当初在灵隐寺时,他不止一次与净空大师一起研究过他们的对局;而慕远在那天于有间棋楼看过范熠的三局棋谱之后,也曾反复思索过。
这是两人都期待已久的对局,虽然下的是盲棋,虽然对局的地方有些不尽人意,两人却都下得十分尽情,尽兴。
范熠果然落子如飞,几乎是慕远一报出棋招,他便立刻回以应手。倘若心理素质差一点的话,只怕会因为他的迅猛而乱了节奏。不过慕远当然不是一般人,这样的情况对他根本不会有影响,何况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范熠那么快,却也不慢,几乎是范熠方想开口催促之时他便报出落子之处。几次之后,反倒是范熠差点乱了节奏。
好在范熠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便醒过神来,他看向慕远的时候,慕远也恰好冲他有些狡黠地一笑。便是在这棋盘之外,两人已经经过了一个小交锋,慕远略胜一筹。
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更容易激发人的斗志。
百招过后,范熠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精神却更为亢奋,眼神也愈亮。
只不过今日这里确实不是下棋的好地方
棋局方过半,牢房的门便被“吱呀”一声打开,当先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官袍,头顶乌纱的官员,看其服装制式应是本县知县无疑。
两人停下对局,对视一眼,这么快就要开始审问了么?似乎也不需要知县亲自出马吧。
出乎二人意料的,知县一走进来,先是对着两人长长做了个揖,抬起头一脸赔笑道:“误会误会,两位公子受委屈了。都怪本官管教不严,衙役们办事失误,才让两位公子受了委屈。本官向两位公子赔罪,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两人面面相觑。
范熠心中不解,慕远也有些意外。
在茶楼被衙役带走之前,慕远沾着茶水给天元留下了一个“桓”字,便是让天元去找桓占轩求助。
慕远看得出来,桓占轩在扬州还是很有一些脸面的,两人虽然交情算不上多深,然而一时之间,慕远也想不到除他之外能够求助之人。远在钱塘的父亲毕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纪谨,纪谨……倘若信王在的话,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莫非是天元请的救兵到了?慕远心想,然而此去扬州也要几个时辰,即便桓占轩同意帮忙,一来一回也不至于这般快啊。况且,桓占轩真能对堂堂一个知县影响至此吗?
慕远并不觉得知县先前不知其子所为,之前不闻不问便是打算任其子行事,如今却是这般姿态,委实有些可疑。
慕远还在思索,那边范熠却是冷笑一声,“好一个误会。可惜爷却不是你们说抓来便抓来,说请走便请走的。这个牢房虽小,爷一时之间却不想走了。”
知县一听这番话,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地道:“却不知公子要如何才愿离开?”
如此低声下气,不说慕远,即便故作姿态的范熠也有些吃惊了。
范熠想了想便道:“知县大人,我们因何在此,我想你我心知肚明。要让我们离开也不难,谁请我们来的便由谁送我们走。”
知县松了一口气,冲后边挥了一下手,“去把那个孽子叫来,给两位公子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