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下三四次,唉,老朽无能为力啊。”
冯素琴听了,呆了呆,脸上一片灰败。心知连葛大人都说不通,那便是真的无法可想了。她苦涩地向葛乔福了一礼,挪着步子朝外走。
“冯姑娘?”葛乔叫道。
冯素琴停住脚,探寻地看着他。
葛乔小心地看一眼四周,见四下再无其他人,当下小声说道:“建昌新到任的典史大人是布政使衙门直接派下来的,听说是黄维中黄参议大人的学生,你不妨去求求他,兴许典史大人出面,县尊大人会给几分薄面。”
冯素琴听了,脸色一喜,匆忙谢过了葛乔,便去找那新到任的典史大人。
典史的办公房紧挨着县丞的房间,冯素琴到了门外,刚要进去,听得房内传来大声的说话声,不由停了脚步。倒不是她存心要偷听,只是里面人说话声实在太大,想不听到都不成。
只听一个年轻声音道:“宫主事,本官让你拿建昌一县的官吏名录,你这拿的是什么?三班衙役名册吗?”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典史大人,您让我拿官吏名录,想我建昌县上上下下,从三班皂吏,六房书吏,到郊野甲首,里长,那一个不算是我建昌县的官吏,您又没说具体要哪一块的,那我只好将我建昌县所有的官吏名册一本本找来,给大人您过目喽。”
年轻的声间似乎忍了一会,方说道:“好,那这回算我没交待清楚,现在本官再说一遍,宫主事你听清楚了,本官要查阅各班班头,各乡里长,各房主事等胥吏名册,你去给我找来。”
那苍老的声音咳了两声,说道:“那么,大人且歇息,下官还得回去好生整理一番,必能拿出让大人您满意的名册来。”
“嗯,”那年轻的声音道:“那麻烦宫主事整理好了,下午再送过来。”
“这哪有这般快的。”那苍老的声音道:“下官还要回去找齐了吏房各位同僚,汇总了各处档案,还要抄录整理,下午肯定是弄不成的。”
“呃,那什么时候能好?”
“嗯,这个,要全部准备好,至少也得三五天时间。”
这时房内一阵沉寂,未几一名年近六十的老者悠然地从典史房内出来。冯素琴待那老者走远了,方才进了屋子,刚跨进门槛,只听得砰的一声,一个茶杯被人从里面掷出来,砸在冯素琴脚下,碎成十几片。
冯素琴吓得一哆嗦,惊叫一声。
屋内的人听得惊叫人,急步从里面走出来,一看清来人,两边都不由呆了。
冯素琴呆呆地看着这张气得通红的俊脸此刻剑眉深锁,这个偶尔走进自己睡梦中的年轻男子,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他居然追到建昌来了?冯素琴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醒悟过来不由臊得满脸通红。
还是许梁先回过神来,他吃吃问道:“冯姑娘,你怎么到了这里?”
“啊,”冯素琴被许梁这么一问,也清醒过来,她抚了抚额前的刘海,又捏整齐裙角,方答道:“那天,我回到万安县城,第二天便跟着我娘来到这里投奔我舅舅。”
“哦。”许梁仔细端详下冯素琴,一个多月没见,冯素琴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人也更娇艳动人。他道:“想必你舅舅也是建昌县的富贵人家,你跟着他以后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冯素琴听得他说到自己的舅舅,方醒悟过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连忙收起自己的那点女儿家心思,郑重道:“许公子,你来建昌当典史了,那真是太好了,你快帮我向县尊大人求求情,让他把我舅舅交还给我们吧。”
许梁听得,大吃一惊,惊问道:“怎么,你舅舅可是犯了什么事儿,让县尊大人下令拿了?”
“不是!”冯素琴哭道:“我舅舅已经战死了,我只想早些要回舅舅的尸首,好早些安葬……”
许梁更惊,战死了?“冯姑娘,你舅舅,到底是那一个?”
冯素琴抹了把泪,肃然道:“我舅舅便是前建昌典史,冯道林!”
许梁彻底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冯素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天,冯道林竟然是冯素琴的舅舅,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