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许大人回去好生准备,仔细勘查,务必在三日内在云山上选出个好地段来。”说完,兴许是自觉得语气太过生硬,又略一停顿,解释似地道:“许老弟啊,不是做哥哥的故意为难你,按理说这事应该是本官来挑头的,只是本官最近头疼的毛病就犯了,别说是登山勘查了,就是坐轿出门都极为困难……咳咳,这事,老弟你就多费心了,日后本官必为你在巡抚和参政大人面前为你请功。”
说完,王知县仿佛头疼真犯了一般,痛苦地轻哼一声,手抚额头,一边搓揉着一边出了二堂,回后宅去了。
许梁又看向陆县丞道:“陆大人,这事还是得由您来挑头,下官帮着跑跑腿较妥当……”
“诶,许大人,”陆县丞也起身,真诚地摇头道:“说起来建昌的时日,本官比你还要短些,许大你对云山不熟,本官和江典史就更不熟悉了。那个……许大人你不要有顾虑,大胆去做,有困难及时找本官,哈,就这么着吧。”
陆县丞哼哼哈哈了一堆废话,与江典史一道施施然出了县衙二堂。
县衙二堂空荡荡地就只留下许梁一个人,许梁肺都快气炸了,操起那纸公函真想一把给撕了,生生忍了好久才将那冲动给压下去,砰地一拍桌沿,骂道:“娘的,都是一帮子老狐狸!”
出了县衙,许梁让人去点齐侍卫,准备车驾,准备先去云山看一眼再说。
在等候侍卫队的期间,许梁站在衙门口就寻思开了。这是许梁第二次听说给魏公公建生祠的事情,上一回是在天启六年去拜访干伯父黄维中的时候听他和南康知府孙一平聊天说起的,当时许梁也只是惊讶,压根就没当回事,在许梁想来,杨巡抚想要拍魏公公的马屁,替他建生祠,江西一省这么大地方,他爱建哪建哪,关我许梁何事?
没料到时隔不久,这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这真是飞来横祸!
两盏茶的功夫,许梁的私人卫队便赶到了,令许梁惊异的是,侍卫女队长戴莺莺居然也来了。她一身竹纹的罗裙,月白对襟衫子外罩件薄比甲,一头乌鸦鸦的黑发用根银簪子扎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出门去逛街挑细软的大家小姐,全无当日英姿飒爽的模样。
许梁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所谓的宝刀找到了吗?”
戴莺莺两手空空地在许梁面前一摊,语调轻松地道:“没找到,丢了!我本来要去西门街逛逛的,路上见着他们几个才知道许大人你要去云山,我也就跟了过来了。”
许梁瞪眼道:“你就这么空着手去,路上怎么保护我?”
戴莺莺轻轻一笑,斜眼看向许梁,自信满满地道:“凭本姑娘的身手,就是赤手空拳也能保你许大人毫发无伤。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走吧,本姑娘也正想去云山上玩玩。”
许梁苦笑一声,上了马车,一行人朝云山走去。结果到了云山脚下,马车却再难上去,许梁无奈,只得舍了马车,徒步上云山。
一条碎石小道沿着山势弯弯曲曲地延伸向山顶,路旁草木森森,鸟语花香,凉风习习,松涛阵阵,偶有溪流潺潺,许梁一路走来,也是神清气爽,心胸开阔。走了一段,许梁无意间抬头一看,居然不见了领头的女队长黄莺莺,一问身旁侍卫才知道,人家早就跑到前头去了。
从一片半山腰的竹林中穿出,就见戴莺莺浅笑吟吟地坐在一处水谭边的大石旁,脱了棉鞋,探着光洁如玉的两脚在水谭里划啊划。戴莺莺见了许梁,招手道:“我说许大人,你属窝牛的啊,可真慢。这水好凉哦,过来歇会呗。”
一众侍卫闻言都脸色惊异,许梁尴尬地咳一声,讪讪地道:“我看这天也快正午了,还是赶紧上到山顶要紧,免得太阳升高了天气变热就不好走了。”
戴莺莺抬眼看看天上,切了一声,道:“还早着呢,坐会不妨事的。”
众侍卫这会也跟着起哄,嘻嘻笑着说走累了要休息会。许梁无奈,只得走到水潭边坐了。
过了一会,戴莺莺好奇地问道:“诶,许大人,这回上云山做什么呀?”
许梁闻言将替魏公公生祠选址的事情说了,戴莺莺惊讶地一拍掌,笑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落到你头上,看来这建昌一地的官儿脑袋果然都不太好使。大好邀功的机会白白便宜了你。”
许梁闻言白眼一翻,气道:“屁啊,这就是个作死的坑,那些个王八蛋一个个都精着呢,谁都不愿意往里跳,我这是被逼着没法子才接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