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正在教女学生摆棋局的花氏,对花漪使了个眼色,花漪轻轻地颔首,便退出房间,往楼下去。
便见着张氏扶着肚子,从丁家娘子身后站了出来,直直地看着曲家娘子,语调平缓地问:“不知道曲家娘子,可知道女德是什么?”
曲家娘子看着眼前依旧镇定自若的年轻小娘子,不无嗤笑地说:“你当老娘没读过书,就不明理吗?天下的女子再不识文断句的,也定是知道女德的!”曲家娘子想起交在公瑾女学馆的银钱,对着张木已难再生一丝好脾气。
“哦,那不如曲家娘子也给我说道说道,也让我和这学馆里的夫子们知道哪儿不足了不是!”
张木脸上缓缓地露了点笑,看上去十分温和客气。
曲家娘子眼珠子转了一下,说:“不就是不得犯七出,要伺候公婆、夫君,疼爱小姑,不得忤逆呗!”
见张木一副闲闲的神气,觉得这读书人是瞧不上自个,忿忿不平道:“你别和老娘提这些有的没的,赶紧退钱!”
“曲家娘子嫌我学馆误了你家闺女,这银钱退也可!”
曲家娘子听到可以退钱,眼睛便亮了。周遭的人群也纷纷议论起来。
张木微微抬首,看向里外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笑道:“不过,这道理,我们还是要讲清楚的!”
看了一眼有些焦急地盯着自己的曲家娘子,启口诵道:“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张木背的正是班昭《女诫》里的第一章,曲娘子有些愣神,心里虚了虚,伸出手来要打断张氏,却被后头一人给拽了回去。
曲娘子回头一看,是见过的,那个学馆里常跟在那位花夫子身后的丫鬟,曲娘子想挣开,却发现这丫头的手劲像男人一样大。
花漪并不搭理曲娘子使劲挣脱的手,这样的一个乡野妇人,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又听张氏诵到:
“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
花漪不由的微微嗤了声,不伺候男的还威仪废缺,义理堕落来着。
张木一口气背完,看向曲娘子:“不知,曲家娘子是不是觉得草儿伏低做小、谨小慎微的还不够,故此特地来学馆里求个公道?”
曲娘子微微红了脸,红着脖子死磕道:“你别当我没听出你话里的意思,自古哪个女人不是伺候着人过来的!”
早已有些嘈杂的人群里,有一男子喊道:“身为女子就得遵女诫,守妇道!这是圣人之言!”
旁边的人都附和了起来,有人骂道:“你家开女学馆难不成是败坏风俗的!哪个识字的女孩子不会诵女诫的!”
“我家学馆里的女孩子不会!”张木平静地答道。
“如果各位怀疑公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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