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轻笑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说:“看样子姥姥没人骗我,我果然和娘长得极像。”
祥伯挣扎的要起身给以沫见礼。
以沫忙上前拦住,并说:“祥伯你有病在身,不用多礼。”
祥伯满意的对着以沫看了又看,欣喜的说:“小小姐小的时候,老奴还有幸抱过一两次,没想到一眨眼的时间,竟然长得这么大了,亭亭玉立的模样,就和当年的小姐一样。”
以沫歪着小脸,满是娇憨的说:“难为祥伯还记挂着我,可惜我当初年幼,许多事情和人都不记得了。”
祥伯忙指着白苏说:“你还记得他吗?每次小姐带你来店铺里查账,都是他陪着你玩。”
以沫看向白苏,只见他双眸闪动着期冀的光芒。
在以沫微显尴尬的神色中,他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并说:“小姐那时候小,不记得小人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景世子看了一眼白苏,嘴皮动了动,却忍着没有出口。
以沫连他这正经的堂兄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记得白苏这样陪着她玩闹过几次的小厮啊!
祥伯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记得小小姐就行。”
以沫有些愧疚,但却又无可奈,毕竟她那个时候那么小,能记得什么。
祥伯一脸慈爱的望着以沫问:“小姐和姑爷这次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小姐将店铺托付给老奴看管,老奴却没这本事护好,老奴想当面向小姐认罪。”
以沫有些感伤的说:“娘肯定不会计较这些事情的,我听说祥伯病了,特意来给你看病的。”
祥伯骄傲的说:“不愧是小姐的女儿,和小姐一样本事,小姐当初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扬名西夏了,老奴先前虽然没和你相认,但也听说了你的事迹。”
以沫笑盈盈的说:“我哪里有娘那么有本事啊!”
祥伯执着的说:“小小姐和小姐一样有本事,小小姐还没有说,小姐怎么没有回来,她和姑爷什么时候回来?”
以沫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其实我并不知道爹娘去了哪里?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没有见过他们,我一直和姥姥生活在一起。”
祥伯一脸惊讶的重重咳嗽了几声,又急忙问:“姥姥?”
以沫说:“就是贾嬷嬷,当年在娘身边侍候的嬷嬷,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祥伯肯定的点点头说:“她人呢?她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吗?”
以沫眼眶微红的说:“姥姥不在了,她失足跌下了山崖。”
祥伯傻怔的瞪直了眼,忽然感叹的说:“小小姐,你这些年辛苦了。”
以沫摇摇小脸,泪染于睫的说:“不辛苦,姥姥将我照顾得十分细致,我只是很难过,不能让姥姥有一个安稳的晚年。”
祥伯惋惜的说:“贾嬷嬷能得小小姐这样惦记,便已经是她的福分了,相信她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十分欣慰。”
以沫敛低眉眼,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泊泊而出。
白苏站在一边,蹙眉凝视,掏出袖中素蓝色的帕子,递了过去说:“小姐,别哭。小人相信贾嬷嬷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为她落泪。”
以沫抬起水汪汪的大眼,对上白苏关怀的眼眸,下意识的接过帕子,轻轻的擦了擦脸。
一股干净的皂角味迎面扑来,给人的感觉就像白苏一样,帕子还带有暖意,显然是白苏贴身收藏着的。
一时之间,以沫有些窘迫的捏着帕子说:“不好意思,我好像弄脏了。”
白苏不在意的自以沫手中接过帕子,轻折两下又放到袖中,并说:“无妨,我回头洗洗就好。”
以沫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白苏的袖子,道了一声,“多谢。”
景世子说:“好了,不要再提这些伤感的事情了,否则的话,以沫又该哭鼻子了,至于叔叔和婶婶的行踪,我已经加大人手去追查了,相信叔叔婶婶吉人天相,肯定平安无事的待在某一处,只是一时被尘世所缠,无瑕回京罢了。”
以沫赞同的说:“我相信爹娘肯定会平安的回来。”
景世子使了使眼色对以沫说:“你不是要给祥伯看病吗?”
“是啊!祥伯,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先让我替你看诊吧!”以沫说着,搭住祥伯的脉博。
祥伯笑容满面的说:“看到小小姐回来了,我这身体也好了很多,感觉现在下地干活都不成问题。”
景世子说:“是啊!现在以沫都你回来了,祥伯要快点养好身体才是,没有你在,以沫一个人哪里管得下婶婶这庞大的嫁妆铺子。”
祥伯感激的朝着景世子说:“小姐当年没有白疼你,你对我们家小小姐的好,老奴代替小姐说一声多谢了。”
景世子正色道:“祥伯说的是什么话,以沫是我妹妹。”
祥伯讪笑的说:“是老奴说错了。”
他们本就是兄妹,景世子能待以沫这么好,固然有白素锦和夏楚明这前因在,也全赖以沫是一个有福的人,才能得兄长如此重视。
他一个下人再多说,就显得矫情了。
以沫替祥伯把脉时,微微蹙眉。
这脉象竟然是油尽灯枯之势,若是想调好,没有一年半载是成不了事的。
“祥伯,你这身体主要是思虑过重引起的,你若是不能放开心胸养病,这药效起不到什么作用。”
白苏说:“听到小姐说的话了吗?爹,你要赶紧养好身体,别再想那么多了,再说,现在小姐回来了,你不正好是将功赎罪的时候吗?”
以沫一下明白了意思,附和说:“是啊!你要赶紧养好身子,这样以后才能帮我打理店铺生意。以前姥姥从来没让我接触过这些,我一个人也做不来。”
祥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挺直了腰板说:“小小姐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看到小小姐回来,老奴身子好了大半,相信再过不了几日,就能下地了,到时候什么都能帮小姐做。”
以沫忙劝着说:“你这身体可不是一时三刻能好的,起码要调养一年半载,我一会开一个方子给你,你天天照着这药方喝,一天都不能停。”
祥伯愣了下,说:“哪就这么严重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几斤重的。”
白苏说:“爹,小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逞强了,一切照着小姐的意思来吧!再说,一切不都有我,你教了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检验成果了。”
祥伯的身体原就不行了,祥伯和白苏都清楚。
上一位大夫,甚至告诉白苏,也就这半年的事情了。
这会儿他听以沫的意思,倒像是养一年半载就能好似的,哪里还敢让祥伯多动一下。
“是啊,有白苏在呢!若是我和白苏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再来请教您。”以沫跟着劝说。
祥伯犹豫了下,极有分寸的没有再强求,只说:“小小姐,若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就一定要告诉老奴,老奴这把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也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白苏说:“哪能啊,不是还有吗?”
“再不济,也还有景世子啊!景世子总不能看着小姐被人欺负吧!”
白苏后一句话说完,望了一眼景世子。
景世子很是配合的说:“是啊!我怎么可能让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以沫。”
乐儿笑嘻嘻的在一边答话,“这位祥伯,你就别再操心了,你家小小姐厉害着呢!我都被她稳稳的捏在手里,不敢翻一个浪。”
以沫失笑的说:“少来啦!谁管得住你离大小姐。”
“就你啊!”乐儿笑嘻嘻的冲着以沫抛了下媚眼。
两个姑娘笑闹了几句,屋里气氛瞬间轻快了一些。
白苏看祥伯眉宇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便说:“我们出去说话吧!爹,你休息一会,等会叫你一起吃饭。”
“好!”祥伯虽然不舍的看着以沫,但也没有给大家添麻烦。
以沫出房间前,便先将面纱戴了起来,而后又找白苏要了笔墨写了配方,交给他说:“这药你要盯着祥伯喝,早午晚各一次,可千万别马虎了,我相信他的身体有多糟糕,你的心里应该有数。”
白苏慎重的接过药方,问:“我爹的病,小姐有把握吗?”
以沫自信满满的笑说:“放心,我有把握呢!虽然是麻烦一些,但也不是治不好,就是花费的时间长一些,我以后隔段时间就会来看看他。”
白苏感激的说:“小人在这里就先谢过小姐了。”
以沫哭笑不得的说:“你别开口小人闭口小人的,你以后和我说话,就自称我,别让我听到一些别扭奇怪的自称。”
白苏目光一暖,柔声说:“我知道了。”
以沫满意的笑笑,忽然说:“啊!你要和我们说事,现在也不能去抓药,你还是把药方给随夏吧!让她跑一趟腿。”
不等白苏拒绝,以沫便抢先的说道:“祥伯的病不能拖了,早喝一副药,身体就能早好一点。”
白苏对着上前一步的随夏说:“就麻烦你了。”
随夏面无表情的回答,“奴婢应该做的。”
以沫叮嘱随夏说:“买七到十天的份量,正好吃完了,我再来看看效果,看需不需要改药方。”
“是,奴婢这就去!”随夏答了一句就出去了。
其实以沫先前没有注意到买药是一笔昂贵的费用,还是刚才白苏接过药方时,她注意到他微白的袖子,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她虽然和白苏没有深交,但看他仪表堂堂的样子,便觉得他不是一般普通人。
因此,没有直接提银子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说话。
反正待会等店铺的事情谈妥,白苏以后替她做事,自然就会有银子买祥伯的药了。
白苏望着随夏离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
乐儿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称赞的说:“干得漂亮,以后又多了一个借口出府。”
以沫娇嗔说:“你就惦记着玩。”
乐儿反驳,“我小小年纪不惦记着玩,我还惦记着什么啊!”
“你还小啊!”以沫故作惊讶的反问。
景世子淡声说:“麻烦离小姐先去一边玩会,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商量。”
乐儿不满的说:“有什么关系,我听听又不会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不让我听,回去了以沫也会告诉我。”
以沫说:“景哥哥,乐儿留在这里没事的,她不会吵到我们。”
她懂景世子的意思,完全不是怕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而是嫌她太聒噪。
白苏淡淡一笑,引着景世子等人到了一边屋里屋下,寒碜的一人倒了杯白开水,却十分坦率的说:“家里粗制茶叶上不得台面,想来你们应该喝不惯,若是口温就喝些温白开,等下次你们再过来的时候,我会提前准备一些茶叶。”
乐儿率先牛饮了一杯,笑吟吟的说:“喝白开水好啊!以沫在府里的时候就喜欢喝白开水,说是喝了白开水,皮肤好,带着我每次和她一起喝,特别是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喝满满一大杯。”
白苏看了一眼乐儿,觉得这位大小姐的性子倒是十分讨喜。
以沫附和的说:“是啊!我喜欢喝白开水,也不用特意准备茶叶什么。”
“嗯!下次我们见面会在刚才的宅子里,这里毕竟不怎么安全。”景世子实话实说的样子,比起懂事的乐儿和以沫,就显得有几分不可爱了。
闲话了几句,景世子说起了正事。
“过去了这么多年,婶婶的这些铺子里,早就安插了许多母妃的人,现在贸然让以沫全部接手,一来以沫处理不好,二来母妃知道也容易多生事端,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先从这间成衣店着手。”
白苏皱着眉,有些讽刺的说:“成衣店?这可是婶婶数家店铺里,最不挣钱的一家,而且年年赔本。”
景世子挑眉反驳,“我记得婶婶在时,她名下的各个铺子都是赚得金满银满。而且你爹跟在婶婶身边这么久,那些秘方也是你爹替婶婶在保管,你爹也一直攒在手里没有拿出来,不是吗?”
白苏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景世子,又担忧的瞥了一眼以沫,才问:“难道世子爷也想要这些秘方?”
白素锦手下的老人,被赶的被赶,被卖的被卖,淳王妃就留了这个大管事,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手里握有几张白素锦给他的秘方。
而这些秘方,也是当初那些店铺赚钱的根本。
祥伯虽被架空了权利,秘方却被捂得严严实实,否则的话,白素锦的店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毕竟若是秘方在手,将来白素锦回来,东山再起,一切都是容易的事情。
景世子不怒反笑,“本世子为了那几张秘方,有必要花这么多心思吗?”
以沫心知白苏是为她着想,却也是一脸尴尬的忙说:“白苏,你想多了,景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图我这么一点东西的。”
白苏身为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眼神中仍有保留之色。
毕竟景世子有一个那样的母妃,白苏防他敢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景世子主动说:“这秘方的事情,我不沾边。店铺你们拿到手了,就自己去折腾,我相信你隐忍了这么多年,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吧?”
白苏眉一挑,一脸傲倨的说:“世子爷请放心,我一定不会有负所托。”
“这就好!”景世子满意的点点头。
当初成衣店的衣服配饰都是出自白素锦的手。
加上有她这么一个模特在,成衣店的衣服经常卖断货。
她就是京都贵女的风尚标,店铺的生意哪里可能不好。
只是如今,白苏手里的几张秘方,和这成家店可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倒有一张染布的方子,能让布匹在晚上发出光芒,就像萤火虫一样。
白苏直言问:“主子有一间染布坊,不知道景世子这次能不能一起交给我们打理。”
景世子微微蹙眉说:“染布坊里有几颗钉子没有拔干净,你若是现在要行,只是不管你打理哪一家铺子,你明面上都是被我收服了,不得把以沫供出来。”
白苏说:“这是当然。”
景世子说:“若是你不怕事的话,倒可以直接把染布坊接手过去,只是染布坊的几位染布师傅,被前任管事带出了脾气,不见得会服你。”
白苏冷酷的说:“这种人留有何用,直接发卖了不就行了。”
景世子淡然道:“染布坊的几种招牌锦布,就他们会染会织。”
白苏鄙视的说:“当初偷师的人,现在也好打肿脸充大爷。”
景世子看白苏如此,倒没反驳,只是叮嘱说:“染布坊如今的生意全赖这几匹布,你行事前得三思而行,毕竟你帮以沫拿到的手的铺子,不能只是一个空架子,否则的话,还不如拿出地契直接收回门面干脆了当。”
“放心!这一点不劳景世子费心!以前被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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