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子略有犹豫的说:“叔叔,要不我们先去吃了饭再过来吧?这个时辰去提亲,会不会太打扰他们了?”
夏楚明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啦!都到了门口,正好就在国公府用膳。”
夏楚明做了国公府二十年的姑爷,早就熟门熟路,进出如自家一样,哪里还在乎这些细节,再者,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我们上门提亲,还来吃一顿,会不会不太好啊?”景世子有点犹豫的样子。
夏楚明拍拍他的后背,十分豪迈的说:“等你娶了凝霜,我们俩就都是国公府的姑爷了,我们来吃顿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说罢,夏楚明大笑着率先入府。
景世子十分无奈的低语:“但我现在还不是啊!”
以沫跟在景世子身旁,窃笑一声说:“早晚的事情啊!而且舅舅他们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景世子无奈的朝着以沫投了一个眼神,兄妹两人跟着夏楚明一起入了国公府。
国公府众人,昨天就听白凝霜说了这事,所以今天所有人都没有出府,夏楚明三人带着媒婆和下人一来,瞬间大厅里就挤满了人。
就是白凝霜本人,也是大大方方的坐在厅里,一点都没有身为女儿家的羞涩。
毕竟更让她羞涩的事情,她都做过了,这会她不坐在这里,她怕家里的父兄故意刁难景世子。
“阵势挺大的啊!这是吓我们呢?还是怎么着啊?”夏楚明一脸轻松的笑意,望向国公爷。
国公爷懒得理夏楚明,直接朝着以沫招手问:“这时候过来,可用了午饭?”
以沫可怜兮兮的捂着肚子说:“没呢!刚陪着爹和景哥哥去挑礼物,一直到现在。本来景哥哥是想先带我去吃饭,晚一点再来,怕打扰到大舅你们用膳,但是爹说没事,领着我们就直接来了。”
以沫故意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不想景世子让国公府上下扣了印象分,至于她爹,反正都是老油条了,也不在意这些了。
以沫话音未落,景世子就看了过去,满目的赞赏,觉得这个妹妹果然没有白疼,关键的时候会说话。
国公爷挑了下眉,笑意满满的说:“我们正准备用午饭,让你姐姐带着你先去吃饭吧!”
以沫看了眼坐得正平八稳的凝霜,回眸对国公爷说:“大舅,要不先把事情定下来吧?我们等会一家人正好坐一起庆祝庆祝。”
国公爷顿了一下,大手一挥说:“行,就将事情直接定下来吧!”
景世子微有诧异,觉得这事太顺利了吧?
他过来的时候,想到今天可能不会太容易。
毕竟白凝霜上面有七个哥哥,每一个哥哥给他一点苦果吃,他这一天下来,也够他受的。
现在,他都没说一句话,也没表一个态,国公爷竟然就轻轻松松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愣着干什么,赶紧啊!要办什么手续,赶紧办了,办完了我们好吃饭。”夏楚明催促的声音响起,却是朝着官媒吼道。
想来,官媒也被震惊到了。
毕竟她也保过不少媒,像这样的权贵人家,都是私下先说好了。
可即使如此,也没有见过如此不矜持的女方。
在官媒奇怪的神色中,简单走完过场,交换了庚帖,这婚事也就定了下来,官媒拿了赏银就直接走了。
等只剩下一家人后,白凝霜的几个哥哥,这才挨个的上来问候景世子。
白思渊捶了景世子的胸口一下说:“你对我妹妹好一点,我就凝霜和以沫这两个妹妹,都是掌心里的宝,你也是做哥哥的人,你若是对我妹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景世子笑容不减的说:“放心吧!我会待她好的,毕竟我若是对她有一分不好,不等你们收拾我,婶婶第一个饶不了我。”
白思渊一下勾住景世子的肩,调侃的说:“这倒也是,不过说来你也倒霉,天天活在我姑母的看管下。”
景世子失笑,反问:“你的意思是说被婶婶照顾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吗?”
“呐呐呐……”白思渊一手指着景世子,倒退几步说:“我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陷害我啊!”
景世子轻轻一笑。
小时候其实他和白思渊见面的次数挺多的,白思渊比他大几岁。
白思渊自小就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而他小时候有些自闭阴郁,年龄性格等方面的原因,虽然玩不到一起去,但因白素锦的关系,两人也时有见面。
只是后来白素锦出事了,她和夏楚明一起消失于京都,两府人没了往来,他和白思渊也就没有见面了。
就是长大后,在同一个圈子遇见,也只是疏远的笑笑。
“大表哥,你好像很怕我娘的样子啊?”以沫凑趣的接话,一脸调侃的意思。
白思渊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这是肯定的啊!你也不看看你娘是谁!而且你娘最小心眼了,又喜欢耍心机,每次对付我都不自己出手,小时候我没有因为你娘被爹打。”
以沫捂着嘴,不怀好意思的笑说:“你现在这样说我娘,就不怕我告诉她吗?”
白思渊敛神,讨好的说:“我知道以沫妹妹最善良了,肯定不忍心见我被姑母欺负的,对不对?”
以沫故意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眼底全是笑意。
白凝霜不怀好意的邪笑说:“她不忍心,我忍心啊!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刚才说的话,我肯定一定不漏的全都告诉姑母。”
白思渊一下哇哇乱叫起来,说:“白凝霜,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听你的话,没有刁难景世子了,你竟然想告状,你信不信我在你们大婚时,狠狠刁难他?”
“你敢!”白凝霜杏眼圆瞪,一张俏脸布满红晕。
景世子敛眉微微一笑,再明白他的求亲路怎么这么容易了,原来白凝霜早就给家里人打过预防针了。
国公府两代最重要的女性,都看好景世子,出言相威胁,家里的其他男人又哪里还会说其他。
最重要的是景世子和白凝霜的婚事是铁成的事情,他们现在刁难景世子,以后倒霉的只会是白凝霜。
明明就是喜事,何不高高兴兴的办了。
“行了,你也不怕被人笑话,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不害臊的!”萧氏看不下去,出言制止白凝霜。
白凝霜红着脸,却是倔强的说:“我这什么关系,我说过有一天,我会像姑母一样,找到像姑父那样的男人。”
夏楚明沾沾自喜的捏着下巴说:“我们夏家的男人就是好,把你们白家的女人都迷住了。”
白思渊斜着眼睛看向夏楚明说:“姑父,你这话说反了吧?明明就是我们白家的女人迷住了你们夏家的男人,你可别忘了你们叔侄娶我姑母和妹妹时说的承诺。”
夏楚明得意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一样的,她们不也是认定了我们,一定要嫁给我们吗?”
景世子没得夏楚明脸皮厚,却是诚诚恳恳的向萧氏说:“伯母,我和小凝的感情,现在比不上叔叔婶婶他们,但我们有一颗一起走下去的决心。等到十年二十年后,您再来看,我不敢说我一定会让小凝在未来的日子里事事顺心,但是我能做到的地方,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丁点委屈,我谢谢你们给予的信任,我也定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萧氏赞赏的看着景世子,叮嘱说:“凝霜有时候有些倔强,你们在一起时,你多担待一些,但她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别一味迁就,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你说了她不改,你来跟我说。”
“娘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白凝霜不依的娇嗔了一句。
景世子眸光带笑的看了一眼白凝霜,才对萧氏说:“小凝不是任性的人,她做事自然都有她的理由,若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定然是我先前做了让她失望的事情。”
萧氏也是女人,喜欢听动听的话。
景世子这一席话,她听得十分的高兴,眼角都笑出了褶皱。
白思渊撞撞景世子的肩,调侃的说:“看不出来啊!平时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嘴巴倒是挺巧的。”
景世子哭笑不得的说:“我是认真的。”
国公爷眼底也都是笑意,他同意这门亲事,除了相信白素锦的眼光,还有他自己的看法。
毕竟他先前看景世子护着以沫时,他就觉得景世子这人不错,一个重情的人,人品不会太差。
更何况就像白思渊一样,景世子也是白素锦抚养大的孩子。
在所有人都觉得白思渊毁了的时候,只有他这个当爹的不这样认为,而白思渊也没有让他失望,在成亲后立即收了心,如今在朝廷里领了一份差事,也做得像模像样。
“行了!有我这个叔叔做榜样,小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现在事情谈妥了,我们是不是该去用膳了。”夏楚明随时不忘夸自己几句。
好在一家人都已经习惯了,笑了笑都移步到了旁厅用膳。
饭桌上,多添了几道菜。
是刚才得到夏楚明他们上门的消息时,萧氏第一时候吩咐下去的。
所以这会看着桌上的大餐,夏楚明误解的说:“看样子,你们是早知道我们要来啊!这几样菜都是我和沫沫喜欢吃的呢!”
国公爷挤兑的说:“你别误会,这是以沫喜欢吃的,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喜欢吃,也不过是沾了以沫的便宜。”
“这不都一样吗?大舅哥就是喜欢计较。”夏楚明随意的答了一句,率先朝着他喜欢吃的菜夹了筷。
尝了下觉得味道不错,就给以沫来了几筷子。
国公爷他们也跟着起了筷子,萧氏关怀的问以沫,“菜的味道如何?上次来吃饭,舅母看你喜欢吃这几道菜,刚才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以沫甜甜一笑,乖巧的说:“舅母真好!这些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舅母。”
萧氏疼爱的看着以沫,叮嘱说:“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以后得空也多来国公府玩,就是你母亲没空,你也可以一个人来小住几日。”
以沫调侃的笑说:“嗯!等姐姐嫁到淳王府了,我隔三差五就陪姐姐回国公府小住。”
白思渊竖起大拇指,赞扬的说:“机智。”
白四哥斜着眼睛,故意说:“别了吧?毕竟这混世女魔王,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嫁出去,可别让她再天天回来了。”
白四哥是凝霜一母同胞的嫡亲小哥,也正是因为两人亲近,所以他才敢说这样的玩笑话。
在场的七个哥哥中,也只有白大哥和白四哥敢这样说,而又不会让人觉得有恶意了,毕竟这两人都和凝霜是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
凝霜斜视着白四哥,问:“四哥,你至于吗?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看了一张你和四嫂的自画相而已,你记恨我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啊?”
四嫂面红耳赤的低语了一句,“凝霜,你别说了。”
白凝霜挑起嘴角,冲着白四哥说:“这次看在四嫂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哼哼!”
四嫂低垂着脸,一副恨不得钻土里的样子。
景世子和以沫不知情,一头雾水。
但是白家有几个兄弟却是了然的,瞬间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使得四嫂坐立难安,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我吃饱了,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萧氏不解的看着白四嫂跑出去的身影,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平时娇娇弱弱,从没做过这样失礼的事情。
当下猜到可能是和凝霜说的话有关系,嗔怪的说:“你看你,把你四嫂气走了,你下次和你四哥斗嘴,不许拿你四嫂说事。”
白凝霜一脸无辜的说:“关我什么事,明明就是四哥自己的错。”
白四哥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冲着白凝霜说:“活该,挨骂了吧!”
白凝霜威胁的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画卷的内容画出来?”
白四哥脸色立刻就变了,讨好的说:“别,你是爷,你是我大爷,还不行吗?”
“哼!”白凝霜娇嗔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
以沫好奇的低声问凝霜,她同样贴耳小声回答了一句,只是她话音没落,以沫整张脸就都绿了。
看白四哥的眼神,也变得特别的诡异。
白四哥不自在的挪挪屁股,对以沫说:“你别盯着我看啊!多吃一点菜,多吃一点菜。”
在场的人,不是人精,就是已经知道这事了的,所以真正会问出来的,也就以沫一个人而已。
毕竟夫妻画相而已,若只是普通的画相,又怎么可能会让白四嫂紧张失态到提前离席的地步呢?
用完饭后,朝着国公爷和夏楚明他们谈婚期的时候。
以沫拉着白凝霜到一边,细问:“四表哥和四表嫂真的画了那样的画卷吗?”
白凝霜歪着小嘴笑说:“可不是吗?可是是觉得不可能有其他人看见,所以两人没穿衣服的样子,画得特别的清楚。”
以沫眨巴着眼,诧异的说:“你没事翻你四哥四嫂的这些东西做什么啊?你看了就不害臊啊?”
凝霜无辜的说:“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是我四哥蠢好吗?上次我找他做了一副画,他让下人拿来给我,结果送了这副画来,我还没怪他污了我的眼呢!”
白四哥以画艺超群闻言京都。
凝霜做了一首荷花诗,便想让白四哥配画,赶巧就发生了这样的乌龙事。
以沫困难的吞咽了一下,一脸古怪的说:“你就当看了一回小人书好了。”
凝霜大方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乐儿和永平看这些书的经历也不少,没啥好害臊的。”
以沫知道乐儿和永平的怪癖,也不能说她们好色,只是好奇心重,什么都喜欢翻来看一看。
毕竟她们当初看这书时,那时候还只有*岁,能懂什么。
两人也是机缘巧合下,翻到了皇子私藏的珍品,这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过她们看的都是不认识的人,你看的是认识的人,你就不觉得,呃……”以沫这话都没好意思说全。
凝霜脸色微红,撇撇嘴说:“反正刚看到画卷的几日,我都没好意思和四嫂见面,她知道这事后,硬是躲了我一个月,两人在一个家里,我一个月没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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