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如蘅,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佟如荞蹙眉沉吟了许久,但看此刻的佟如蘅对她仍然那般悉心信任,若真是知道了,那城府只怕太深了。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佟如蘅的愚蠢浅薄她都是看在眼里,想来不过是巧合,佟如蘅以为是自己受了下人欺负,才像从前那般为自己出气的。
如此想着,佟如荞也松了口气,轻轻回握住如蘅的手,眼角犹挂着泪珠,却柔声反安慰着如蘅:“让姐姐挂心了。”
如蘅咧嘴一笑,如从前般大大咧咧道:“以后有什么都告诉我,断不要再委屈了。”
佟如荞笑着微微颌首,如蘅点了点头,方转身朝自己的位子走去,而那一刻,如蘅嘴角的笑意渐渐凝滞,变的生冷……
这厢佟母瞥一眼还杵在那的秦瑞家的,脸色微愠,不免有些怒其不争。
这时却见如蘅瞥向秦瑞家的,小娘子声音糯糯的,听起来却颇为正经:“虽是惩治了芷玲,秦大娘作为后房管事还是难辞其咎,就是老祖宗不说,也该罚,就如方才芜姐姐说我迟了的一样,罚你今晚在自家席上灌它几大碗酒才算完,辣直了你的舌头,以后就知道话该掂量了说,事儿该掂量着做。”
秦瑞家的正赔着苦脸,却突然听到这句,不禁有些愕然。老太太和一众人瞧着俏生生的小娘子鼓着脸顾自训叨的有模有样,说到那酒时又不由蹙了眉头,眯了眼的,好似那便是极大的酷刑一般,更是忍俊不禁。
老太太笑着指了如蘅:“这丫头,可见是被酒给辣怕了的。”如此又是一阵哄笑。
老太太顺了如蘅这话儿,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这老货,可记住方才三姑娘说的话了?自己下去领罚去,灌几大碗不够,非得灌一满坛才是。”
那秦瑞家的如何瞧不出如蘅是有意替她减轻责罚,自然对这位小主子感恩戴德,心底却憎恶起三房来,扯着老脸忙不迭儿地赔笑:“是是是。”忙谢恩退下去了。
老太太看得出如蘅在帮着自己搭台阶,原道是以为崔氏会做这个脸,未想到倒是自己的嫡孙女,如此心里虽暗怒那秦瑞家的不争气,办事一味讨巧,却也更喜这孙女儿。
如蘅瞧着这场景,犹自垂首噙着一抹笑意,这时只听得上面佟母忽然笑着唤道:“三娘,来,过来老祖宗这边儿。”
因如蘅在姊妹里排行老三,所以佟老太君只爱唤“三娘”不同于旁人。
如蘅一抬头,见佟母早已没了方才的生冷,正慈和的笑眯着眼招她过去,便连忙起座敛了裙一个扑腾扑到佟母怀里。
佟母爱怜的抚摸着怀里小猫一样温顺招人疼的如蘅,瞥到她一身儿的“福”字衣裙笑着道:“你屋里的丫头倒是会挑的,这一身的衣裙可是把今儿一年的福都招来了。”
说着佟母拉了如蘅坐在自个儿身边儿。
如蘅讨巧的笑着:“有老祖宗福荫庇着,蘅儿哪里还需要去招福。”
坐在下面的佟如荞眼角一冷,这就是嫡庶之分,佟如蘅能毫不顾忌的歪在老太太的怀里撒娇嗔痴。而她只能规规矩矩坐在这,敛手敛脚,不敢有丝毫的坏了规矩,只怕招人白眼,让人背地里指对。
冷不丁的扫向软榻上的佟如蘅,佟如荞便恨得牙痒,每看到她惺惺作态的对自己好,便觉得恶心,偏生自己还要故作姐妹情。
不过不急,她会慢慢来,等到亲手毁了她大房,那么佟如蘅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那些本该是属于她的一切,她都会夺回来得的。
佟母一听咧嘴笑指着如蘅道:“这话说得没个来头,若是不说出个一三五来,今儿的‘压岁银’可就没了。”
如蘅一头腻在佟母怀里笑道:“今儿一早就听花袭姐姐说昨儿三十晚上抹骨牌,老祖宗博了好大的彩头,可见儿这辞旧迎新里,那福气全巴巴儿地赶着去老祖宗那了,如此今儿老祖宗可是要赏我们双倍的‘压岁银’压岁祈福?”
此话一出,佟母笑着抱了如蘅入怀道:“猴儿,猴儿,可真真是你母亲的小棉袄没个错,那不饶人的嘴还没张,心里就先啪嗒啪嗒把算盘敲好了。”
如蘅笑着软在佟母怀里,一屋子的婆子媳妇笑得直不起来腰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