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那日,天上仍落着绵绵细雨,如蘅静静撑着腮坐在那儿,透过雕花格窗足足看了半日的雨。
一切都不出所料,出殡不过第二日,马缙便已经坐不住了,自个儿虽不出头,明里暗里出于马氏门下的官员纷纷上书皇帝,嘴里笔下打的不过是仁义孝道的旗子,说了半天不过一句话,靖国公去了,那下面做儿女的自然得守着孝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戒了酒荤,穿帛吃素足足守他个三年好的。
这啊,是马氏一党急着撵筠哥儿,铮哥儿走了。
在这件事上,贺廷不好出面,贺氏一党更是不好说话,一来是家事,二来,家孝大于天。为父者逝,为子者辞官回家丁忧是再理所当然的了,若是冒然出面,只怕反而被马氏一党反咬一口,确实有些得不偿失了。
做为万人之上的皇帝,论起来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放走了筠哥儿和铮哥儿的,说到底筠哥儿二人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的确是牵制那些个老臣最好的法子。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马氏一党摩拳擦掌,眼睛直盯盯看着靖国府时,不等那些个言官的口诛笔伐,筠哥儿和铮哥儿自个儿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递了折子,自请辞官,回府丁忧。
马缙在讶异之时,眸中却是滑过一丝精芒,嘴边敛着笑意,观而不语。皇帝虽有心挽留,但奈何牵扯到孝义,古来忠孝两难全,终究皇帝点了头,却是当即下旨,由靖国府嫡长子佟如筠袭靖国公一爵。
筠哥儿和铮哥儿退出朝堂已成定局,再者袭爵一事也是理所当然,马缙自始至终没有置喙一词。
筠哥儿与铮哥儿辞官后,仍旧一个是靖国公,一个是冠勇侯,虽说没了官职,朝廷的食俸却是照样拿的,如今俨然是偌大的大周拿着银子养着两个优哉游哉的闲人。
筠哥儿日日不过是陪着媳妇儿,陪着儿子,喝个茶看个书,铮哥儿呢,不是在后院儿习武,看看兵书,研究研究自个儿做出来的军事图,那便只剩陪娇妻爱女了。要真说起来,这只拿钱不担国事的感觉倒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如蘅,再怎么憋闷,还是足足坐了一个月了,日日里齐毓忙着前面朝堂上的事,终究不能时时陪着,算起来也就每日掌灯时分才能瞧着人回来,而佟皇后是六宫之主,自然也不似如蘅这个闲人了,原先如蘅还能自个儿拖着个肚子去坤宁宫,如今佟皇后也就偶尔闲暇下来才能来毓德宫一趟了。
还好平日里还有和嘉和佟如芜来瞧她,倒还不算与世隔绝了,两个人虽是嫁做人妇,那聊起八卦来还跟从前一般,嘴都不带停的,从皇城里说到皇城外,跟听话本子一样,有趣的地方多了。
如蘅仍旧窝在帐子里,怀里抱着小阿瑾,听着和嘉和佟如芜说着话儿,和嘉如今也是五个月的身子了,一颦一笑间满是做母亲的柔意,佟如芜则抱着裹儿说的正开心。
恰在这时,便听得一阵掀帘声,眼瞧着齐毓打帘进来,倒是让人诧异了不少,如蘅微一愣,便听着和嘉笑着起身走过去道:“二哥如今是越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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