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钱,摩的师傅的车“呼”地一下去得远了。岑宇桐呆呆地在自家的门外站了会,才掏出钥匙开门。一大串的钥匙沉甸甸的,她从其中挑出正确的那两把,手微微地颤抖。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岩城家里的钥匙同海城常用的钥匙串在一起。不,应该说,她似乎从没想过取下来。明明极少回来,单独放到别的地方,减轻日常重量不好吗?
家是一幢两层的旧平房,几十平方,楼下是厅和厨房、卫生间,楼上就是她和母亲一人一间卧房、外加一点子的小阳台。
她们在她初中毕业之后搬到这。实际上从高中起到大学到工作将近十年的时光里,她都很少在家里住,上了四年高中都住校,到海城上大学和工作后就更不用说了。
开门进去,一切还像是从前的样子,她从前养的万年青依然好好的养在水瓶里,没见得多长叶子,就是绿油油的着着生命力很旺盛;厅子的柜子上摆着她小时候做的丑陋得要命的小手工,当初母亲摆出来过一次,被她死活地收起来,威胁说她如果再摆,她就把这些丑东西全丢掉母亲才罢休,然而现在,她没有住的家里,这些小玩意儿当然是归母亲管了……
岑宇桐放下行李,走过去摸了摸那些小东西,干干净净的,并不因为年岁久而脏污。中午的时分,母亲昨晚上还在医院挂瓶,现在不好好呆在家里休息,这是去了哪呢?
门锁响了,岑宇桐一愣,连忙向门口走去。恰恰地,同母亲打了个照面。多时不见,母亲愈见苍老,半头的发都是灰白色,应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关系,眼窝子深陷,黑黑的一圈。
乍见到岑宇桐。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长扫帚掉到地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都说不出话。
岑宇桐勉强一笑:“我回来了。”她上前去。弯腰去捡母亲掉下的长扫帚。忽然地,她发现自己的头被母亲抱在怀里,她摩挲她的发,她的手指轻轻轻轻地抚上她的脸。
她的手有点儿粗糙。她摸着她的眼,她哭了一整夜的红肿的眼;她抚着她眼角下方的面颊。似乎要拭去那已经不存在的泪痕。
母亲的手很冰,但是被她摩挲着,竟是有种久违的暖意。
她们十多年没这般亲密过,不。也许是更久。只不过再早以前,她没办法脱离母亲生活,所以才“忍受”。可现在是怎么了?
长长一段时间以来的压力和委曲,令她竟然如此脆弱了吗?
还是说。她长大了,她所遇到的,令她看清自己所渴望的?
岑宇桐反手抓住母亲,站起身说道:“唉,你这样搞得我腿和腰都很酸唉。”
她一站起身,就看见母亲头顶心的白发更是多,她有点心酸,说道:“昨晚上李阿姨打电话给我,你也真是的,不知道再不将身子养好点,以后会拖累我的么?”
母亲撇开头去,似乎在偷偷擦眼泪,岑宇桐假作不知,说道:“做什么巴巴地去买这扫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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