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倒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五房那边真的是无底洞,五太太与世无争,从不干涉五老爷,每次往她那里送去的银两,又有多少被五老爷给强行拿走了呢?
这人啊,若是自个儿立不起来,谁又能够一直相帮。
太太和五太太妯娌的确是融洽,可这到底也不是长久之计。
周锦朝午睡后过来给萧氏请安,恰巧就听到了屋里的谈话。
“娘亲,是五哥哥又不好了吗?”周锦朝着急道。
因为五少爷病弱的身子,加之五房的那种不堪,五少爷整个人也变了,阴阳怪气,喜怒无常的。府邸侍奉他的下人,都怕他。
可也怪了,周锦朝却是那个例外,可以时常往五少爷住的荣安院去。
其实在周延骞未出事前,周锦朝和他并不怎么亲近,根本比不上和宸哥儿,祺哥儿。
直到有一日,是五太太苏氏的生辰,她去给五太太请安。从五太太那出来之后,她鬼使神差的不知怎么竟然走到了周延骞的荣安院。
她永远都记得周延骞疯了似得拿着拐杖把书房里面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周锦朝听丫鬟们窃窃私语,才知道是当时暂居府邸的老太太远房侄儿的嫡子差人给五少爷送来了戎装和马鞭,说是一起去郊外赛马。
这几乎就是戳中了周延骞心底的最痛,周锦朝看着如疯子一般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周围的丫鬟小厮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她竟然想都没想,就冲进了书房,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五哥哥!”
“你来这里做什么?”周延骞恼怒的瞪她一眼,不过更多的,他其实是诧异。
他和朝姐儿并不相熟,就连他的庶妹珍姐儿见到他的时候也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可却有人可以在他如此疯狂的时候,就这么执拗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在周锦朝的眸子中,他看到了执拗,看到了坚持,可唯独没有他最害怕的怜悯。
这是周延骞第一次审视起自己这五妹妹来,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半晌之后,周延骞终于是颓败的坐在了地上:“好了,你松手吧。反正也没什么可砸的了。”
熟料,周锦朝环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在了屋子南角的棋盘上。
“五哥哥,你没把棋盘给砸了,看来五哥哥很喜欢下棋的。可妹妹棋艺却着实拿不出手,不如五哥哥教我下棋吧。”
就这么,周锦朝就经常黏在了周延骞的身后,荣安院中,总能够听到她五哥哥,五哥哥的叫声。
就连周延骞,什么时候听不到她的声音,都觉着空落落的,院子里似乎一下子就少了些什么。
此刻,永安侯府巷口拐角处的一辆马车里,卫翊眼眸一片深邃,他一下下的转着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
一旁的五皇子卫湛满是诧异的看着他:“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周延骞在永安侯府根本就是个病少爷,怎么三哥竟为了他把莫大夫都暗中召回京城了?”
卫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心底暗道,你自然不知道了,周延骞虽说是个药罐子,可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堪称谋士。
上一世,可是成为了他身边最得力之人,比起当时被称作天下第一谋士的韩敬北,他才算是真正的能人。又因为体弱不堪,根本没人猜到,他竟然会被他所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