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太后听到自己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燕公公又怎么了?”她交待寒索杀人灭口,不料人早跑得无影无踪,而且不止燕公公,改遗诏的人也不见了。
“燕公公出宫前跟孩儿说起父皇有一支像影子存在的神兵,目前由母妃掌管,将来我若当了皇帝,自然听我调遣。燕公公走得仓促,我没来得及细问,现在想来,他大概说得便是影门了。孩儿虽然愚钝,但也总算明白父皇为何珍爱母妃,一定是母妃能为他分忧。”泫瑾荻扮泫瑾枫,其实不必扮得太蠢,毕竟兄弟俩一母同胞,资质差不多。
奇太后问,“是你放走了燕公公 ?”
“燕公公求我的,说他年纪大了,又怕新帝上位找他的错,但他宫里待得太久,要求放出去养老恐怕不易,所以让我帮他出宫。我看他从前对父皇母妃相当尽忠,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兄当了皇帝,他的命运估计凄惨,就答应了。母妃不高兴么?”泫瑾荻皱眉。
奇太后心情糟糕透了,但三番四次仔细探,探不出儿子的异样,“没有什么不高兴,哀家本来就要放燕公公出宫,想不到他舍近求远,会跟你开口而已。”
泫瑾荻笑了笑,“求您求我都一样的。”
燕公公走都走了,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奇太后回到影门的话题上,“燕公公说得不错,影门是皇帝直接调派的力量,你父皇在世时忙于政务,看哀家可以信任,就交哀家协理,但说同门实在勉强。不知那个康掌事为何语出轻狂,哀家很想亲自问问他。”
泫瑾荻却当没听懂,“影门虽属皇帝专用,想来母妃不会交给皇兄。”
“枫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奇太后其实有些坐立难安,康氏父女被捉,出乎了她的意料。处决兰生有她一面私心,影门机密突然放在了秤上,让她突然心中失衡。
“母妃刚才气孩儿不顾母子情,答应皇兄逼你退位,如今却应当明白,孩儿若真不顾一切,早将此事告诉皇兄。”泫瑾荻先给巴掌再给糖,“实在是因为皇兄手上有母妃结党谋位的证据,逼得孩儿不得不与他妥协。母妃,退不代表输,但人死了,就绝无翻身的可能。影门听命于母妃,即便退到太妃位,并不影响大局。孩儿难道不知道,若没有了母妃,荣华富贵自己又能享多久呢?”
奇太后心里不能轻松,“那你究竟想如何呢?”
“请母妃退位,我将康氏父女交给你,而且还娶于思碧为正妃,一切就像从前,什么都听您的。但不是现在,明明皇兄已有准备的情况下非要对着干。孩儿实在怕死得很,求母妃三思而后行,小不忍则乱大谋。”
奇太后已动摇,但仍谨慎行事,改派黎公公去打探今夜宫里的动静,是否真如儿子说得,新帝有准备。
黎公公很快就回来了,脸色惨白,禀报说他才出大门就让皇帝近卫挡回,说今夜宫廷戒严,任何人不能随意走动。奇太后颓灰了脸色,这才信了儿子的话,这晚她的翅膀要被新帝狠狠折断一只,儿子怕死,关键时候肯定倒戈,那也是她宠坏的。形势产生了出乎意料的新变化。有了这样的判断,她调整得也快,正装出发,要求急见新帝。她并未对儿子说要退位之类的话,但泫瑾荻知道,他已成功。由皇兄保兰生的命,他为之献上太后的王冠,履完约定。
天牢里外正换班,王麟是看管的首将,打着呵欠,不怎么像样。
“老大,看管天牢啥时候成了咱们的事了?明摆着欺生。“
左龙营里明争暗斗的厉害,大将军的人和原本的太子近卫队互相别劲,为了肥差,大打出手都不算夸张的说法。看管天牢不像外边刑司府衙的牢房,没有油水可捞。想想看,天牢里关的人,要么是皇帝恨毒的死囚,要么是大官贵族家的,能来探监,自然身份高不可攀,谁能从他们那里捞油水?磕头都来不及。
“你懂什么?今晚上到里面去守的,都是倒霉蛋。“王麟捏袖子擦眼中水花,瞥一眼不远处的金瓦明宇,夜色似越来越亮,应该已经开杀了吧。不过,对方也是将卫,不可能乖乖受死。就算是宿命,也会拉很多人垫背。
“所以不能选错边啊。“他小声嘀咕一句。那位啊,对付亲娘不眨眼,出手就废她半生心血。但不能说那位狠,因为当娘的,先没得人性。
手下当然听不懂王麟什么意思,忽然看向前方,“老大,有灯光!“
王麟也看见了,却是早知道的客,故而不惊,吩咐将牢门打开,然后在门前恭候,等人近了,跪单膝,“末将参见公主殿下,小郡王。“
六道身影,四人带刀,两人披夜斗篷。篷帽落下,正是五公主和小郡王庭筠。
“眼力不错。“庭筠代母亲开口,“怪不得王将军官运亨通,一路直上。‘
五公主却冷哼,“滚开!本公主要探监,就算皇上也不好拦,小小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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