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表示不解。京暮说了一句话,令他们骤然从不解转为默思。
京暮起身往旋转的楼梯口走去,嘴蠕动,自言自语,“信?不信?信?不信......”直到上楼看到窗口那一位,这才闭了嘴,沉脸再坐回去。
“会照你说得做。”他不甘愿,但理智告诉自己,决定得不错。
泫瑾荻独酌独饮,神情自得,“怪不得你生意兴隆,好酒好菜,最重要还得自在。那些人中虽不乏贵族官宦之子,却被父辈规矩压得不能喘气,只能到你这儿会些同道中人,哪怕口头痛快也好。”
京暮对他没好语气,“想说我们吃饱了撑的?”
泫瑾荻夹口菜,嚼得有滋有味,“我是羡慕。听不出来?”
“听得出来才有鬼!”京暮牵牵嘴角。
泫瑾荻但笑不语。
“若不是看在兰王妃的面,我才不会帮你。”几次打交道下来,京暮已经感觉到泫瑾荻有苦衷。但那有如何?他的志向已改,不打算追究过去。
他招手让伙计来收碗盘,“别吃那么香了,我要是你,想到自己妻子在天牢里受苦,根本连水都咽不下去。”
伙计的手伸向饭碗时,泫瑾荻却将它捧了起来,“所以才没人敢嫁你。这么紧张兮兮的丈夫,摆明了没用。我家兰生是在天牢里不错,倒不会受苦,这时候应该也在吃饭,而且还有皇上的圣旨一旁当开胃菜,吃得跟我一样香。”
“她不当你王妃,我其实幸灾乐祸得很,但实在猜不透你接下来的打算。”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京暮问道,“皇帝逼你母后退位,杀宫中两百十九人,你母后逼你另娶,设计要兰王妃性命。我看来看去,是新帝与奇妃争斗,奇妃虽败,亦达到她换儿媳的目的,到底你起了什么作用?”
“当个听话的兄弟和儿子啊。”泫瑾荻三口两口吃完饭,拿出帕子擦嘴,起身,又掏了封红包放在桌上,“京老板,今日大年夜,给你拜个早年。”
京暮看他走远,打开红包就见一张字条,不禁冷哼,“对小气鬼期盼什--”
话未完,看清纸上二字,顿时跳起来,好似火烧屁股一般,冲到楼中楼去,把字条烧了,原地不停转圈,双手抱头,又跑到书柜那里噼里啪啦扔书卷。如此反复折腾了好半晌,最后仰天大笑,道三声好。
天牢中,兰生吃完了午膳,迎来的不是下酒菜,而是饭后甜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瑾王妃玄清观一案扑朔迷离,虽缺乏人证,物证凿凿,且已引起民愤,不能轻易姑息。经三司慎重审理,朕念先国师社稷之功,小惩大诫,废南月氏瑾王正妃封号,削为庶民,即刻起与皇室再无牵扯,搬离瑾王府。钦此--”
兰生跪听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本无罪,废妃削民是冤枉,但心里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南月氏,还不谢主隆恩接了圣旨?”传旨的,是如今大红大紫安少相。
兰生这才接旨,谢主隆恩就意思意思说一下,没有表现得感激涕零,或悲愤不平。她此刻还不知道,兰王妃这个称号被摘掉,她那位夫君,啊,不,是前夫君,出力最多最大,简直就是发起人。
“兰生,你不要对皇上有怨气,那些支持奇太妃的大臣上得是判你车裂的折子,要不是皇上和我力排众议,恐怕死罪难逃。”安鹄念完圣旨,唤兰生亲切。
站在安鹄身后的王麟,面上一丝不屑得笑,正落在兰生眼里。而且,奇太后变成了奇太妃?真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变。
兰生不动声色,“请安少相代民妇谢过皇上。”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别怪我多嘴,自从瑾王爷得知皇上的意思,已将你母亲家人迁出王府,划清界限了。”安鹄等人求,仍不知自己太天真。
“我名下物业虽不多,还有地方和家里人过个好年。”贬为庶民,没有没收她的财产,是新皇帝的大大失误啊。
兰王妃是瑾王妻,兰造主是富女商,很多人质疑她工造上的执着,觉得她舍近求远,明明可以借父借夫登上极贵,明明可以用天能换取财富,但她准备的,就是这一天。
当繁花落尽,铅华退彩,被人剥夺了某某氏,某某妃,某某妻,某某女,某某能者,作为南月兰生,一个普通的女子,就凭一技之长,微笑生活。
这一天,开始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