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很旺,无烟防尘的设计,导热的玻璃板,令屋子暖适。她造的屋子,总让他想在其中安居下来,总让他感觉和她一起过日子会很好。听她才想起今天什么日子,泫瑾荻不由好笑。
“早知道你连这日子都忘了,我就应该留在王府坐享齐人之福,不必怕你吃醋,着急赶来陪睡。”
兰生不吃他这一套,“天都快黑了,你还真是着急赶来呢。”坐到壁炉边烘头发,“确定是今日成亲吗?我一早就在西城那边逛,经过西市,看见人挤人好不热闹,也没听到喜乐人仗和凤辇。”这回不能说是她迷糊,当然她是做事忙一时忘记,但最重要是,完全看不出瑾王爷大婚的迹象。要知道,古代没啥娱乐,像某某名门某某望族娶妻,会吸引很多人看热闹的。到皇子王爷这种层次的,基本上都能造成全城轰动的效应,以至于她当年想悄声无息去冲喜成为泡影,才遇到差点让人砸烂凤辇的事。
“我让都护军帮了点小忙。”兰生的画工是无法用好或不好来评价的,泫瑾荻目光不离画板,“从安国侯府到瑾王府,一路由都护军护道,不准任何人接近。还好选得是十分僻静的小路,没有过于扰民。”
新妃娘娘不满没有观众,理由如上所述。
兰生与于思碧却不是一类人,对此缺乏基本关心,还以挺羡慕的语气感慨一下,“我嫁给你的时候,要是你也这么贴心就好了。”
她不承认自己是个迷糊精,但没关系,他爱极她迷糊的样子,“贴心之前,我得先睁得开眼吧。”
兰生笑哈哈,“也是。那你这会儿能过来,仪式都办完了?”有关瑾王爷再娶的事,她吃过醋,生过气,对他发过脾气,见好就收,现在需要信任他。
“大概吧。吉时是上午,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再繁琐的仪式都应该结束了,我猜。”泫瑾荻终于动了,走到兰生身后,坐进舒服沙发里,十指轻轻为她拢发,“你怎能把所有好家具都搬过来了,好歹我还要在那儿住一阵子,也该想着我些。”
瑾王府最舒服的屋子曾是尔月庭王妃寝楼,现在那座楼里的好东西都在南月宅的兰楼了。
“我没砸掉浴室,你就感谢我吧。”对于思碧没有好感,想到对方鸠占鹊巢,恨不得一把火将尔月庭烧了,“咦,我搬得是自己寝楼的家具,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搬到尔月庭住了,尔日庭人太多,感觉挤得慌。而且,尔月庭入夜锁桥的规矩,不用我再多啰嗦,一切照旧就行。小坡子说,这么一来,他也好打理了。对了,他搬到尔月庭那天,激动到眼泪都迸出来了。你啊,对待他确实有点不公允,虽说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对你也是没话说的。”被小坡子唠叨烦了,就帮一次好话。
兰生不以为然 ,“就是因为他对你忠心,我才不能全信他。俗话说,忠仆不侍二主,你我就算还是夫妻,总有冲突吵架的时候,他自然向着你。再者,做人实在不必面面俱到,没有缺陷,反而不真实。”
“下回你自己跟他说,哪怕狠狠骂他一顿,别让他对我诉委屈就是。”泫瑾荻自认任务完成。
兰生捉了他的手,示范他怎么做头部按摩,然后闭眼享受,“你住尔月庭,于思碧住尔日庭,不怕她与你分庭抗礼?尔日主庭的楼面虽然如迷宫一般,但时日久了,还是能画出地图来的,她要是够聪明,足以养一个营的私兵了。”
“尔日庭都是奇太妃新派的护卫,她一个女子,怎能与男子混居,当然住入后府。”她享受,就是他享受。
兰生奇问,“后府是哪里?”她造的,她监工,从头到尾,没听过后府这地方。
“珍园。”泫瑾荻答得快,“那里本来就只能女子出入,她身为主母,要管的人,要做的事,都在园子里了,省得两头跑来跑去,上锁下锁那么麻烦。”
“......”一直没有问泫瑾荻对再婚的打算,当然希望他别心软,却也没料到他这么狠,“她住进珍园,你还上锁吗?”
“自然,前任王妃出轨之事才过去月余,瑾王怎能不吸取教训,再任府中女眷随处乱走,就算贵为王妃也不行。珍园为新王妃居所,并设立家规,此事特意禀明了皇上,皇上体谅他六弟,立刻准了。”于思碧要是聪明,再嫁的人选就该慎重挑选。难道谁坐上正妃的位子,就能受正妃的恩宠和待遇?首先犯了愚蠢的一条,至今还以为凭美色能收服他。
兰生转过身来坐,仰面睁大了眼睛瞧他,“都设立家规了?那我能认为,你没打算为我洗刷冤情,恢复我的名位吗?因为你一定知道,我要是回去,一,绝不可能住珍园,二,绝不可能让你锁住。”
泫瑾荻从沙发上移下,与她对面,“运气不知多好,才能因祸得福,脱离声名狼藉的六皇子瑾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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