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小葭已睡下,我却依旧因协王府的事难以入眠。穿上衣服,踱到门外,夜凉如水。
君府一片宁静,我裹紧衣服,沿着小径随意走着,后院的小门竟无人把守,我一路走了出去。
白天和小葭聊了半天,又与谢东方取笑一番,他们以为我看开,但我知道,这件事的阴影终究埋下,一时很难释怀。
也许对古人来说,人命有时可以很贱,死几个下人不算什么,但我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对我而言,生命高于一切,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谁也不能随意生杀予夺。而今,有三个人因我的关系枉死,这种压力让我觉得身负罪孽,如巨石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退一步讲,就算为我自己考虑,在这样一种环境中,连生死都不能保证,何谈其他?虽然我现在贵为宰相之女,比常人已是优越许多,但隐忧亦多,那变幻莫测又冷酷无情的邪魅协王,总是我一块心病。我不由得感到悲哀,在这样一个时代,我居然要为生死担惊受怕!
低头想着心事,我竟沿南淮河岸走了很远。
抬头时,月光正好,河面波光粼粼。
一艘小画舫静静地泊在岸边,夜风吹动纱幔,竟有种如梦似幻的微光。
我不自觉地踏上画舫,掀开素净的帘子,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四面壁上悬满了画像,而画面的主角无一例外是一个裸身的男子!只是他或躺或立,或持剑或执杯,都仅有一个背影。
看那画中人,体态修长,骨骼清奇,一举一动中无不透出随性潇洒、高贵优雅之气,竟是无比的……美。
我暗自奇怪,这是谁画的?是谁竟有这么大胆,居然敢拿裸体入画!而且从画作水平来看,这位神秘人造诣相当之高。
不过……怎么看着,画中人好像渐渐熟悉起来,我脑子里竟浮现出一个人来,不会是他吧?我又连忙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让人作这种画!
我又往里走,里面是一间小小的休憩室,博山炉里燃着淡淡檀香。舱底的隔板被抽空,一张雕花矮床临于水上,我好奇地躺了上去,伸手轻轻一划,水流似轻纱抚过指间,感觉很微妙。抬头,舱顶竟空空如也,仰望一室星斗,微芒闪烁,月光如一片柔晕倾泻而下,心续也慢慢平静。
闭上眼,仿佛天地时间都在这一刻凝住,我淡淡地呼吸着,弯起唇角享受天赐时光。
这不会又是一个梦吧?我睁开眼起身。
“请你再等一会好吗?”一个孩子般纯真清澈的声音阻止了我。
他是谁?难道是这艘画舫的主人?他不会就是画那些画的人吧?他在哪里?
心里虽百般疑惑,我却依言又躺下,那个轻柔但急切的声音让我不忍拒绝。
“好了!”不一会儿,那人又发出欢快的叫声,真如孩子一般,喜怒形于色。
我正欲起来见见那没有露面的神秘人,忽然船身一阵剧烈晃动,差点将我掀翻下水。
我好不容易抓住扶栏,探身出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不知何时画舫竟漂在了河面中心!
更凄惨的是,船头有一帮人在打斗!我眯眼瞧去,一片刀光剑影中,数十个蒙面的家伙正围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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