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煮粥赈济灾民。虽然一天中只发放一次光可照人的薄粥,可依然聚着无数的灾民。李大郎赶着车,司徒嫣坐在车上,时不时的会看到路边饿晕饿死的灾民。甚至还有为了抢粥而打成一团的。
“小五,这外边太乱了,俺们下次别进城了。”
“也好,这次去县学跟王管事说一声,等翻了年再说吧。”
司徒嫣能感觉到一些不友好,甚至是嫉恨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也许都是些老弱妇孺,又离县城大门不远,所以没有人冲上来抢他们的东西。
交了2文钱将骡车存好,背着柴进了县城,先去了县学和王管事打了招呼,当然少不得王管事的多番挽留。司徒嫣解释了自己的担心和害怕,这王管事听着也没办法可想,这才让几人取了东西离开。
司徒嫣和书铺、绣庄打过招呼先赶到牲畜市,花了500文给“雪狼”买了十只鸡存进了戒指里,以防下雪进山找不到吃的。这会儿的鸡可比司徒嫣卖的那会儿贵了一倍不止,可为了“雪狼”她一点儿也不心疼。
李家四兄弟则带着咸菜、咸蛋在市集叫卖。等司徒嫣赶到时,四兄弟正没精打彩的站在街边,全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哥哥们这是咋了?”
“小五,今天这街上人不少,可没啥人买东西,俺叫了一头午,就卖出去5斤咸菜,咸蛋一个都没卖出去。”
“卖的不好也正常,灾荒年,谁家里还能有这个闲钱。咱不等了,大哥把东西收收,俺们先回家。有啥回家再说。”
几人收了东西,赶着车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司徒嫣热了饭,进屋时就看见四兄弟低着头,坐在炕上,他们可是刚下了决心要多赚些银钱。可前些日子还赚钱的营生,眨眼就卖不出去了,几个人愁的连中午饭都吃不下。
“哥哥们不用愁的,这样不行,俺们再想法子就是,不吃饭哪成,别法子没想出来,人又饿晕了。”
“可小五,俺们家最赚钱的就是做的这些吃食,可俺看那城里城外的全是灾民,哪有人愿意买这些个。”李三郎观察的仔细,也看出了问题在哪儿。
“不是吃食不好卖,而是俺们卖的太贵了,可如果卖的便宜俺们又不赚钱,等地里的马料豆和地瓜收上来,俺再想法子。哥哥们不用急,至少家里的冬粮不缺。快吃饭吧,别放凉了。”
吃了饭,司徒嫣带着“雪狼”进山觅食,摘菊花,这些日子菊花开的正好,司徒嫣昨天进山时发现了一大片的野菊花。
李大郎几个知道急也没用,既然小妹说有法子,那他们也就安心的下地去忙。十月初地里的马料豆、地瓜也长的差不多了,司徒嫣看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要下雪,没时间等庄稼全熟,要是一场大雪下来,这庄稼就要冻在地里了,只好先收了上来。该称该晒该存的都收了起来。90亩马料豆,霜冻减产25亩,又因是早收了几天,所以只收上来52石。而10亩的地瓜,平均每亩收上来800斤,地瓜叶淹渍成咸菜,装了10只20斤装的坛子。
马料豆(大豆)留出200斤,地瓜留出1000斤,地瓜叶做的咸菜留了三坛,剩下的全收进了戒指里。而李大郎几个还以为收上来的东西全堆进了倒座房里。
一亩白菜2000斤,留了300棵,剩下的用100斤装的粗陶缸渍了7缸酸菜。二亩萝卜收上来700根,司徒嫣留了100根和白菜一起堆在了倒座房的灶房里,剩下的全晒成咸萝卜条,晒好的600斤咸萝卜条则全收进了戒指里。
一直忙到十月十一小雪过后第五天才算忙完,虽然有狗子、小羊儿(因县城附近灾民过多,考虑生员的安全,所以县学暂时歇课)、小羊儿的胞弟李桂生帮忙,司徒嫣还是累得腰酸背痛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按天给几人发了工钱,当然少不得推脱道谢。司徒嫣一向是亲兄弟明算账,几人见推不掉只得收下。司徒嫣歇了一天,又去把向阳花都摘了下来,将瓜子筛选晒干,装袋收了起来。
过了十月十五,天空飘起了雪花,村里留守的妇女再也坐不住了,全聚到了村正家的院子里,“他村正叔,俺当家的走了一个半月了,也不知是个啥情况,这又下起了雪,俺想去看看。”
“是啊,俺也想去看看,送点子吃食。”
“对啊,他村正叔,你带着俺们去看看吧!俺娃子也在役上呢,俺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村正被这些妇人吵的头疼,挥着手让在大家先安静下来,“都别吵吵了,有啥不能一个一个的说,你一句她一句的,让俺听谁的去。”
“你们的想头儿,俺明白,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一早,想跟着去的自己到村口等着,俺赶着车送你们去,可俺丑话说在头里,要是官差不让见,你们可别闹,别到时当家的没见着,反而吃了板子,得罪了官爷。小心这些官爷给你家里的穿小鞋。”
这些村妇哪见过什么官差,一听要吃板子,又有些犹豫,可还有那胆子大的,定好了明天一准要去。阿牛婶儿,四婶子,亮子娘,根婶子、三婶子,全婶子等,甚至是李三柱的媳妇都要跟着去。这一算下来,一架牛车根本拉不下,村正又跑到司徒嫣家商量借骡车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