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才省起,忙插言:“旺财媳妇说,按规矩咱们院子里该是六个一等的丫头。只是小姐不喜欢人侍候,便一直怠懒了。这回小姐怀了孩子,使唤起来怕是不够,便给添上了,还没来得及给你说。”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舒沫和颜悦色地问。
“奴婢秋荷,”人堆里出来个着粉色夹袄,个子高挑的丫头,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今年十七,以前在连玥阁,如今专司茶水。”
“奴婢秋雁,今年十六,以前是在婉荷阁,跟绿柳姐姐学着管针线。”
“奴婢秋蝉,今年十五,以前也是在婉荷阁,管着花瓶摆饰等一应杂物~”
舒沫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笑吟吟地道:“本妃不知道你们来,事先也没准备礼物。立夏,赏每人五两银子。”
嗬,她人还没回来呢,这手就伸到她院子里来了。
说是来服侍她,这模样可一个比一个俊俏,水灵。
某些人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谢娘娘赏~”三个人叩了头,大方地收了银子。
正说着话,忽听外面院子里隐隐一阵***乱,她眉心微蹙。
秋荷最会察言观色,疾走两步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笑道:“原是祝姨娘来给娘娘道喜,这么巧在门口遇着王爷,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呢~”
立夏心中冷笑:这哪是巧?分明是算着王爷要来,特地在门口候着呢!
争宠,都争到家门口来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立夏,箱子里有一条红狐狸毛大风领,一条大红闪缎的狐狸皮鹤氅,再把那条银面貂鼠皮裙拿出来,刚好配成一套,送给祝姨娘~”舒沫掩唇,打了个呵欠:“就说我乏了,请她回去,改天再见。”
绿柳正翻箱子找东西呢,夏侯烨已到了门口:“知道你不喜欢吵闹,我已帮你把人打发走了。”
秋荷恰站在门口,听到声音立刻打起帘子。
夏侯烨昂首走了进来,一脸促狭地笑道:“你要怎么谢我?”
“谢什么?”舒沫轻哼一声:“人家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夏侯烨大笑,随手把披风解了,往旁边一递。
立夏刚欲伸手接,秋雁眼疾手快,已把大氅抢了过去,双手抱在怀中,朝里屋走去。
许妈几个见他进了门,曲膝行了礼,道过贺便识趣地散开。
夏侯烨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低首往她颊边嗅去:“咦,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一边去~”舒沫一掌将他拍开。
“真不气?”他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亲昵地问。
“呸!”舒沫翻个白眼:“我干嘛气坏自己,娱乐别人?”
“取悦我也不行?”他笑嘻嘻地咬着她耳垂,细碎的吻密密洒下。
“呀~”秋雁挂好衣服,从里屋出来,恰好撞个正着,羞得满面绯红,慌慌张张地想退回去,不想拌着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响。
舒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她推开。
夏侯烨脸一沉,眼神瞬间如刀锋般锐利:“谁准你在这的?”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秋雁吓得傻了,跪在地上拼命叩头。
舒沫撇一下嘴:“她叫秋雁,是旺财媳妇给我新添的大丫头。”
“滚!”夏侯烨黑眸一眯。
秋雁如蒙大赦,爬起来连椅子也不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旺财媳妇越来越不会办事了,这种货色也敢往你屋里送?”夏侯烨沉着脸,冷冷地道:“把人送回去,回头再革她半年的月银!”
“是~”立夏在窗外应了声,立刻把人送走。
舒沫低低叹了口气:“你倒是爽了,罪名可都得我担。”
“哼!”夏侯烨斜她一眼:“别告诉我,你能喜欢她呆在身边?”
赶走一个秋雁有什么用?
那人若是有心,总会再找各种名义,继续往这里塞人。
他赶得完吗?倒不如省些力气,留着这个笨的在身边。
舒沫示意他把靠枕递过来:“我有些乏了,想歇一会~”
夏侯烨把靠枕拉过来,却一把垫在自己腰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替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人肉靠垫,舒服吧?”
舒沫哧地一笑,随即眉间染上一丝抑郁,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夏侯烨拍拍她的肩,笑道:“等再过几日,我再正式跟母妃提一次,给吏部递交文书,让你晋位。到时,你想做什么,就没有人管了~”
舒沫不觉轻笑出声。
“笑什么?”夏侯烨有些生气地捏着她的颊:“别告诉我,你不稀罕当睿王妃?”
“你觉得太妃同意了?”舒沫慢慢地问。
“当然!”夏侯烨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是也听到了?她说等几天,还说封妃是大事,马虎不得,要隆重才行。”
舒沫无语。
男人的感觉,有时迟钝得可怜。
太妃分明是施缓兵之计,听在他耳中,竟成了不但同意而且要隆重举行!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夏侯烨错会了她的意思,搂着她的手臂微微加了些力道:“不过,这一回我跟母妃的想法是一致的。我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封妃仪式,召告天下,你是我夏侯烨的女人!”
舒沫不愿打击他的热情,偎在他怀中,微笑着不语。
“怎么,你不信?”夏侯烨低了头来看她。
“等你真做到再说~”舒沫实在没办法如他乐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