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御谡伸手轻轻拂去散在她落在她额间的鬓发,眸光忽然一暗,抱着她转了个方向,让月光直落在她的脸上。只见宁常安的发际和太阳穴两边布上了一些粉色的小点,微微一惊,便揭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衣袍,果然,她的脖子、胸口到处布满密密麻麻地的小红疹,他知道,这是罕见的对酒过敏的现象,不严重的或许睡上一觉便好,但若有别的症状,严重的会因此死亡。
死?光一想,兰御谡整颗心就抖了起来!
“宁儿,醒一醒!”兰御谡双深若静潭、俊潋无边的双眸焦急地看着她,他惊乱地拍打着她的脸,宁常安黛眉紧蹙,张了张嘴,却只是空音,喉音根本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兰御谡身子微微一震,随后,那温暖修长又略带颤抖的手指触上了她的鼻下方,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他感觉到宁常安的呼吸有些紊乱,分明不象是简单的酒醉,很可能是因为过敏引起别的症状。
当下不敢迟疑,抱着她就往医庐里跑。
他虽然在这里也住了一些日子,但他并不清楚倾城和秦之遥住在哪一间,只是冲到最近的一间,拼命地敲起门,“开门,快点,开一下门!”
他一边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用力敲打着竹门,俯下脸看着她伏在他臂弯中,阴恹恹地,死气沉沉的模样,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心间,烙铁一样,涨得心口都是灼烫。
秦之遥睡眠极浅,在兰御谡开口叫“开门”第一声时,已惊醒了过来。她惊喜万分,连衣裳都来不及披上,就光着脚冲到竹门边,拉开了门。
兰御谡心中焦急,丝毫没注意到秦之遥此时只穿着一件肚兜,他见门开了,劈口便道,“宁儿过敏了,快帮她瞧一瞧!”
秦之遥见兰御谡只穿着亵衣,他的衣袍正盖在宁常安的身上,心瞬时就凉了,怔怔地瞧了一眼兰御谡,控下心中的情绪,冷静地开口,“你让她先回房,我过会就过来!”
兰御谡这才注意到秦之遥香肩半露,眸中微不可测的闪过一丝冷屑,抱紧宁常安回到了她的竹屋中。
“宁儿,你醒一下,不要睡,睁开眼看看!”他看着她紧阖的双眸,渀佛被什么牵引着,“不许睡!”便开始咬她的肩膀,重重地,她吃了一痛,茫然地睁开眼睛——
这时倾城也被兰御谡的声音惊醒,披了衣裳打着呵欠跑了过来,“出了什么事?”
“宁儿可能是过敏,倾城,你给她把把脉,看看要不要紧?”他飞快地解释着,又唤了怀中人两声,没反应,他眉锋紧蹙,颤悸难言的心绪堵在胸腔,涩涩苦苦,全然都是无可言说的柔软和心疼,他又用些力捏她的脸,慢慢地,加大力量,用力,再用力!
他感到恐惧,唯恐她这一睡就永不醒来!
倾城看着兰御谡近乎失态的巅狂样,顿时失笑,扬了扬手,慢条厮理地扔了一句,“明天就醒了,不碍事,醒来时,别让她乱抓就行了!”倾城被兰御谡冷飕飕的眸光射到,心中升起一股拂不去的阴冷,渀佛一条湿冷滑腻的蛇在躯体上缓缓爬行,她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小声的解释,“以前她吃过醉虾,也是这样,师父说没什么事,只是比寻常人难受些罢了!”
“你们平常就这样对她?亏得她一天到晚为你们做饭,甚至洗衣裳,你有负于她唤你一声师姐!”他眸中,登时闪过一抹深恶之色,随之,瞳孔一紧,眼中只剩冷硬,“有没有什么涂抹的药,让她缓解一下!”这些过敏的事,宫里头的嫔妃也有发生过,宫中自当备了各种药膏。
倾城火气顿起,心想,他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如此一想,就压制了方才对他的怯意,冷笑,“你若不嫌麻烦,我弄一些药,你自个去厨房里煎!”倾城也不反驳,这是她们的家事,她犯不着和一个外人解释,她心里有些不屑,有这么矜贵么,不过是皮肤发痒而已,跟夏天时被蚊子多咬几个包一样,忍一下就过去了,何必弄得三更半夜大家都不得安枕。
“那就有劳倾城姑娘!”兰御谡的声音很冷,血红着眼,模样有丝扭曲狰狞,看着倾城一惊一乍的。
倾城觉得自已的兰御谡好象八字不对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兰御谡明明病好了,却不肯离开,她边离开边嘀咕一声,“我看你对小师妹没安好心,这会半夜三更带她去喝酒,你想干什么呢……”
声音到后面,渐行渐远,兰御谡心在宁常安身上,也懒得计较,待秦之遥衣裳齐整地推门进来时,兰御谡一眼就瞄到秦之遥两颊抹了些胭脂,毫不掩饰眸中的嫌恶之色,“不劳秦姑娘,倾城已经诊过,宁儿没什么事!”
秦之遥刚窜升起的一丝窃喜,瞬时给兰御谡一记无情的眼眸给浇灭,慌乱转开身离去时,伤心、怨恨、自弃、鼻头阵阵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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