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知道她没睡着,他抚上了她的脸颊,用手掌轻柔的磨蹭,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楚雨凉连眼皮都没颤一下。
“是为夫不好,为夫不该同你置气。”晏鸿煊贴着她侧脸,低喃的嗓音明显带着讨好的味道。
“能别吵我吗?我就想静静的睡一觉。”楚雨凉冷冷的开口,“今天事多,我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若没事就去多帮帮他。”
晏鸿煊眸光沉了沉,他如何不知道她是在打发他。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要把他推开,不让他在身边。
“凉儿。”伏在她鹅颈中,他一边嗅着她身上淡雅的体香,一边低喃的唤道。
见他赖着不走,楚雨凉就算真想睡也不可能睡得着。将那股郁气咽下,她吸了吸鼻子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身。
晏鸿煊放开了她,可是却戒备的看着她的举动,生怕她又跑了似的,庞大的身躯跟着她坐起,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一副随时要扑倒她的样子。
楚雨凉也没心情去研究他的想法,甚至没认真看他一眼,只是低头说了起来,“上次去红庄的时候云娘就向我坦白了她的身份,我承认这几个月都一直瞒着你,但我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云娘她不想让你知道。今日她来看孩子,我也很意外,没来得及通知你也是我的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隐瞒在先,我也道歉。”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眸中闪着幽深晦暗的光泽,听完她的话,他伸出手将她一双纤白的柔胰握住,对着她沙哑的道,“为夫没怨你,你别多心。”
楚雨凉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中抽出,可晏鸿煊却收紧十指不放。
楚雨凉吸了吸鼻子,“你去找她吧,不用管我。”
晏鸿煊突然放开她的手,将她抱得紧紧的,不接受她的安排,“我找她作何?她都不愿意见我!就算要去,我也要把你带上,她现在对你比对我还亲。”
最后一句话让楚雨凉不受控制的笑出了声。不是她笑点低,而是他说这话的语气,虽说云娘是没同他相认,可也不是不要他,他至于说得如此委屈?几十岁的人了,还说这种争风吃醋的话,丢人不?
听到胸口传来的闷笑声,晏鸿煊这才微微放松手臂,大掌轻抚着她后背,像给猫儿顺毛一样,还在她耳边轻道,“不生气了可好?为夫被亲娘抛弃都没说半句委屈,看在今日孩子满月的份上,不气了,好吗?”
楚雨凉忍不住推了推他,又想笑又想气,“是,你是没说半句委屈,可刚才谁在那里大吼大叫的?你平日不是挺能装的吗?你装啊、怎么不装了?你只知道云娘不认你,你只知道你娘最重要,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惹你了吗?我得罪你了吗?你每次为了你娘的事,不是吼就是动粗,你说跟你在一起我还有安全感可言吗?你觉得你娘重要、比什么都重要,那我呢?难道你儿子女儿他们的娘就不重要了?”
晏鸿煊猛的又收紧手臂,下巴不停的在她脑袋上磨蹭,这一次,他回得也相当果断,“是,都是为夫不对。没有人说你错了,你没错,都是为夫太过激动造成的。”
楚雨凉挣扎起来,“你放开些,疼死了。”
晏鸿煊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将她放开并快速的下床,在墙边柜子里找出一只宽口瓶后又快速的返回床上。
也不管楚雨凉愿意不愿意,他直接褪了她的外衫露出她雪白如脂的香肩,小心翼翼的将瓶里的药霜抹到她被自己抓伤的地方。
本来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可是看到他眼中的自责和心疼时,楚雨凉又将拒绝的话咽回了肚中。
低着头,继续不搭理他。
也是看到她肩上被自己大力抓出的痕迹,晏鸿煊才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想起那一次,他因为失控将她赶出贤王府,换来的是半年的分离,事后他追悔莫及,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那半年里,他就差把自己恨死了。
今日,他又犯了傻、又伤了她的身,这些指痕,烙在她身上,却疼在他心口。
他也是混蛋到极点了才会这般对她失控……
母妃活着,他是该激动,可她就在那里、就在红庄里,她不认他,难道他不能找上门去?
不分轻重的对她,的确是对她不公。
重新替她拢好衣裳,晏鸿煊又去桌边倒了一杯清水递到楚雨凉唇边。楚雨凉想拿到手中自己喝,可男人不同意,见他执意要喂自己,她别扭的抽了抽鼻子,这才将他送到嘴边的清水喝下。
这样,已经算是和好了。
至少在晏鸿煊看来,她现在不吵不闹肯定是同他和好了。
她好,他才能安下心做其他事。
楚雨凉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若知道,估计此刻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再拍飞出去。不同他闹不等于她不计较,相反,她计较的很,甚至会一直记着。
下次他敢再犯冲动,她绝对会狠狠的收拾他。
等他将药瓶放回原处再返回她身前时,楚雨凉总算正眼看他了,“今日府中客人多,虽说都是我爹的朋友,可你作为女婿,也该去给他撑撑场子。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想去应付他们那就算了,反正也没几个人把你放心上。只不过呢,我觉得你去去还是好的,爹为了我们、为了宝儿和贝儿也付出了不少,他是真心把我们当家人疼爱的,我们也不能仗着有他在就什么事都不管。”
听着她认真交代的话,晏鸿煊摸了摸了她的头,扬唇轻笑,“为夫知道该如何做,这些事不用你多提醒。”
楚雨凉撇嘴,“你知道就好。”她还不是怕他为了云娘的事冲动得把自己姓啥都忘了。
默了默,她又认真开口,“等把府里的事处理好了,我再陪你去找云娘,行吗?”
晏鸿煊继续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的深眸也平静如常了,“为夫知道轻重缓急,你不必担心我再失控。”
楚雨凉将他大手抓下,同他十指交握,难得温声对他说话,“你也不要太激动、太伤心。她还活着,我们应该高兴。我虽然不了解你娘的为人,可我看得出来她心中是很在乎你的,因为在乎你,所以她今日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前来看孩子。你别一味的去责怪她不认你,我想她这么做也是有她的苦衷。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指责她如何不该,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查明清楚她到底是如何死里逃生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些?难道你就不想去了解她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你是没看到她抱着宝儿和贝儿痛哭的样子,她若心中坦然,她不会那样哭。还有,她现在容貌已毁,你要记得别伤她自尊,虽然我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我们要想办法医治她。这些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你别老想着她如何如何不认你,要是你计较这点,那我劝你还是别去见她了。你如果想不通,那你就多想想,她能活着就已经是幸运了,难道你还希望她真的死掉吗?爷,听我的话好吗,先别去跟她计较,咱们先把她伤治好再说,行吗?她能活着已经算是老天对你的恩赐了。”
晏鸿煊微微仰头,眼睫盖住双眼,看不到他的神色,可楚雨凉却能感觉到他此刻内心的动容。
听着她真挚的劝慰,他只觉得心里的那些痛在逐渐缓减。
对,母妃能活着,已经算是老天的恩赐了,他还有何好计较的?
尽管她没认他,可她却一直都在身边陪着他、关心着他,他一直都以为身边已经没了最亲的人,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她一直都在、一直都在,而他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无依无靠……
这边夫妻俩的动静闹得挺大的,要知道,平日里,这对夫妻到哪都是携手并肩、恩爱得让人羡都羡慕不来,可是今日却大吵大闹,甚至他们的王爷姑爷把房门都给打烂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边的事传到了主院,听说小两口闹架,楚云洲撇下手里的事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看着两扇被劈坏的房门,吓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里一衡量,下意识的就担心起自家女儿来。这门坏成这样,肯定不是他乖女儿做的,门都这样了,他乖女儿还能无事?
护短的劲儿一上头,楚云洲直接冲进了房里,后面跟着的人是想拉都没机会。
当看到床上抱成一团正亲嘴亲得难舍难分的女儿女婿时,楚云洲就跟被雷劈了一般,错愣又尴尬的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还好,最尴尬的莫过于床上的男女了。
楚雨凉把身前男人一推,又尴尬又气恼的对着楚云洲骂起来,“臭老头,你进门都不敲门的?”
楚云洲脸黑得跟炭灰一样,指着破烂的房门怒道,“你看看这门,还能敲?”
楚雨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伸长脖子看了过去,可不是嘛,两扇房门歪歪斜斜的,中间还裂了,在门框边一摇一晃的。
“……”羞窘不已的她赶紧摸到身旁男人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这混蛋,居然成暴力狂了!
楚云洲也没打算走了,而是冷脸瞪着夫妻俩,怒道,“有何事处理不好的,非得在今日吵吵闹闹?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吗?
夫妻俩相视一眼,然后低着头都没出声。
楚云洲方才担了惊吓,所以这会儿说的话就有些重,“你们也都是做爹娘的人了,有何事关着房门好好商量,别整日吵吵闹闹,让别人看了笑话是小,以后宝儿和贝儿长大了看到你们吵闹,他们兄妹俩能好受吗?不是为父要说你们,你们自己看看,宝儿和贝儿才这般大小,都比你们懂事,他俩自打出生就没吵过谁闹过谁,你们做爹娘的连自己的孩儿都不如,你们丢人不?还是我的乖外孙懂事,他俩这般大小就知道讨我欢心……”
“停!”听着听着,楚雨凉突然大喊了一声,并且一头黑线的瞪着楚云洲,“我说爹,你还能再婆婆妈妈一点吗?就两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屁孩,如何讨你欢心?”
自打有了外孙后,这老头就像得了更年期综合征一样,一点屁事就长篇大论的训人。之前她听月儿和巧儿说起,还不觉得有何问题,只当他是太喜欢两个外孙了,老人家疼爱孙子这无可厚非,正常得很。可今日一见,还真是这样,就连训他们都能把两个外孙抬出来。
敢情在他眼中,他们夫妻俩还不如两个奶娃?
这老头儿,要不要偏心得如此明显?
楚云洲不悦的冷哼道,“难道为父说错了吗?难道宝儿和月儿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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