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都没想到晏傅天会来得如此快,而且还亲自找到楚府来了。
楚云洲听说晏傅天来后,准备出来迎驾的,结果被宫人拦下,说是晏傅天只想同贤王密谈要事。
楚云洲回到书房,很是不解。皇上有何要事可以直接宣贤王进宫,用得着御驾亲临吗?
“爹,想什么呢?”楚雨凉推开书房大门走进去,就看到楚云洲在书桌后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
“凉儿,你过来,爹有事问你。”见女儿来,楚云洲赶紧招手。
“我也有事要跟你说。”楚雨凉走了过去在书桌面前站定。
“皇上来楚府见贤王到底为了何事?”楚云洲直言问道。如今皇上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这阵子似乎对政事都有些疏忽了。每日早朝都显得心不在焉,就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般。其实他也猜得到很大原因是因为沁妃回来的事,他倒是没想到时隔多年沁妃对他的影响依然如此大。
“爹,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楚雨凉赶紧如实道来,“娘昨夜和五爷离开了,今早安定候发现红庄也人去楼空。皇上现在把王爷喊去了书房说话,我猜想都是为了娘的事。”
“什么?”楚云洲睁大眼,很惊讶,“亲家母同五爷离开了?昨夜他们不是好好的吗?也没听说他们要离开啊?”
楚雨凉抬手示意他别激动,“你别这么惊讶,我们也是昨晚从安定候府回去才听娘说要离开。他们或许是临时起的主意,所以走得很急。”
楚云洲正色问道,“他们走得如此仓促,可是担心皇上使手段?”
楚雨凉叹气,“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你也看到了,娘一走,皇上就追到楚府来了。本来我还不赞同娘离开的,现在我倒是希望她能离开大晏国,越走远越好。这地方有啥好的,就算得到自由了,可依旧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她留下来我们所有的人都要防备皇上有所举动,她和五爷这么一离开,我们倒少了一些担忧。大不了以后我和王爷想他们的时候就去找他们。”
前面的话楚云洲听得,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猛的从太师椅上惊起,紧绷着脸训斥道,“你们是想把我这老骨头丢在这里不管了?没人性的东西,亏我把你们夫妻二人放在心上,你们居然想丢下我远走高飞!”
楚雨凉一头黑线,嘴都差点被他吓歪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偏激?我只说有空闲时间就去看娘和五爷,没说要把你丢下不管啊。”
楚云洲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对她的话似乎并不全信,所以那目光一直阴测测的。
楚雨凉都服他了,“爹,你别做出这么一副我要和王爷私奔的样子行么?”
楚云洲狠狠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白眼狼。”
楚雨凉欲哭无泪,都想拿头撞桌子了,“我就说说、说说而已。你也真是的,这点玩笑都开不起,真不知道别人当爹的是如何嫁闺女的,像那些远嫁的,也没见别人爹娘要死不活的。”
楚云洲瞪眼,“别人是别人,少拿我同他人比较。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给我养老送终,难道我还能指望别人不成?”
语毕,父女俩同时沉默起来。
楚云洲有心结,楚雨凉不是不知道。这个家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她一清二楚。就是因为怜悯他孤独无靠,所以她才不愿走。要不然,就京城这样的社会环境,就她家爷那样的家族,她早都提议带着孩子离开了。
可她知道,她走不了。她走了,这个爹怎么办?如果皇上哪一天下了决心要夺走他手中的兵权,到时候他就是孤军奋战,谁来为他分忧,谁来做他心灵上的的依靠?
绕过书桌,她走到楚云洲身侧,抱着他手臂哄道,“行了行了,我和王爷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就算我们要流浪天涯,也要把你给带上。你别没事整天瞎想,别看王爷只是你女婿,人家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娘和五爷要走,王爷都没说要跟去,可见还是放不下你这边。所以啊,你就知足吧,别一天到晚见风就是雨的。”
楚云洲脸上有了笑,可语气还是做出很生气的样子,“你是说为父在无理取闹?”
楚雨凉嘿嘿笑,“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楚云洲抬起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脑门。
这头父女俩又吵又闹又笑,另一头,父子俩则是冷脸想向——
半个时辰后,晏傅天背着手威风凛凛的从书房走出。没有人知道父子俩关着房门到底都谈了些什么,但比起来时的压迫感,离开时,晏傅天除了威风依旧外,身上的怒气莫名没有了。
倒是晏鸿煊找到楚雨凉时,楚雨凉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丝冷冽的气息。
父女俩问过晏傅天的来意,听完之后都显得很震惊。
“王爷,皇上当真要你顶替昭王为朝效力?”据他所知,昭王死后,太后一直想在其他皇子之中挑选可塑之人,以抑制太子的势力。没想到皇上居然重用贤王,把昭王身前所负责的政事全交到他手中。这听起来是一朝得势,可皇上就没想过吗,这样做太后会接受?
“爷,皇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楚雨凉也有些懵。按理说自家男人升官发财是件好事,做梦都做不来的好事,毕竟手中终于有实权了。可这事她总觉得不简单,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这个儿子实权的。而且娘跟皇上闹掰,他现在应该很死这个儿子才是,怎么会加以重用呢?
晏鸿煊俊脸沉着,架不住父女俩逼问,最后才道了一句,“他不过是变着法子软禁我罢了。”
楚雨凉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楚云洲却比她先想通,“王爷,他是怕你同你娘一起离开,担心北狄国同我大晏国从此不合?”
晏鸿煊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楚雨凉坐到他身边去,拉着他手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把你当成了质子?”
晏鸿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朝她勾唇,“我在他眼中一直都是质子。”
而这时楚雨凉才知道,原来早在云娘‘死’于那场大火后,北狄国曾派人前来接过晏鸿煊,太后也有意将这个皇孙送走,但晏傅天却没同意,因为云娘的‘死’虽然在明面上让北狄国放弃了追究,可他担心一旦贤王回到北狄国,北狄国就会同他翻脸。所以权衡过后就赏了一块封地让贤王逍遥自由去,总之就算不待见,但也要牵制住他。
北狄国和大晏国之所以没有战事冲突,同晏傅天和云娘联姻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关系一旦断裂,两国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翻脸是在所难免的。如今云娘拿到休书同晏傅天断了夫妻关系,且她还一走了之,这让晏傅天暗中就急了。为今之计,他不得不重用这个儿子。只要他在大晏国有权有势有地位,就算北狄国有同大晏国交恶的意图,云娘也肯定会为自己儿子着想,从而从中调和。
这是夫妻俩分析出来的,对晏傅天如今的举动,他们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原因,就连楚云洲都认为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至于晏傅天是否真有把贤王当质子的想法,这就无从得知了……
总之,晏傅天在第二日早朝宣下圣旨时,朝堂沸腾了。
特别是曾经支持昭王的那些大臣,几乎都傻眼了。自从昭王死后,他们不断的上奏希望皇上能从其他未成年的皇子中挑选出一二名有潜力的皇子着重培养,以备将来太子登基后辅佐新帝。皇上虽然同意,可迟迟不见行动。他们都以为皇上是嫌其他皇子年岁小还担不起重任,可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重用贤王。
朝堂上是怎么一幕,楚雨凉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是靠着自家男人享福了。
皇上今早居然派人送了十箱金银珠宝到楚府,说是赏赐给他们的。
直到晏鸿煊回府,楚雨凉都还守着一堆金银珠宝发呆。
“怎么了?吓傻了?”走到大木箱之中,晏鸿煊将坐在箱子上的女人抱了下来。
“爷,你看我是不是发横财了?”楚雨凉指了指十口大箱子。
晏鸿煊忍俊不禁,“既然他愿意给,你收下便是。”
楚雨凉苦笑的看着他,“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收下这些,会不会让你为难?”
晏鸿煊不顾其他人在场,低头咬了一口她红唇,低声笑道,“有人愿意给,难道你还不想要?”
楚雨凉汗,“……”怎么都有种受贿的感觉。
看着岳嬷嬷带着月儿、巧儿她们转身,楚雨凉尴尬的推了推他,示意他注意影响。见他还穿着朝服,于是赶紧将他往卧房里拉,“爷,赶紧回屋换衣服去。”
……
看着为自己宽衣解带的女人,晏鸿煊表示很享受,她忙着给他宽衣,他双手也不空闲,就差没把女人给当场扒光了。
“啪!”随着他越发放肆的举动,楚雨凉最终忍不住将他狼爪给拍掉。
“长大了许多。”盯着她胸口,晏鸿煊笑得邪魅。他能说这都是他的功劳么?
“……”楚雨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晏鸿煊又将她圈回怀中,低头就覆上她红唇给她一记深吻。
直到两人吻得气喘吁吁晏鸿煊才将她放过。楚雨凉半挂在他身上,等气息平息后忍不住嗔道,“还以为你今日回来会很郁闷呢,谁知道是我多心了。”
晏鸿煊贴着她耳畔轻笑,“有财物可拿,为夫是在替你高兴。”
楚雨凉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看不出你比我还贪财。”她把那些金银珠宝当烫手山芋,他倒好,收得心安理得。
晏鸿煊自己把便服换上,穿戴整齐后拉着她到软椅坐了下去,一边拥着她一边替她整理被自己弄得凌乱的衣裳。
“爷,太子今日有没有被气死?”
“没有。”晏鸿煊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面色极差,应是郁气太重所致。”
“噗!”楚雨凉喷笑。看着面前男人一本正经的俊脸,她忍不住调笑,“爷,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幽默了。”
“是吗?”晏鸿煊挑了挑浓眉。“还不是跟你学的。”
“……”楚雨凉黑线。
对于他能接受晏傅天的安排,其实她早就料到了。尽管被束缚的感觉让人很抵触,可接受这样的现状却是他们不得不做的。
也可以说晏傅天是多心了,就算他不给自己儿子实权,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大晏国。因为她知道,在那些人没遭到报应之前,她家这男人是不会离开的。从他向晏傅天袒露自己身份起,她就意识到了,他这是要同那些人真正的过手了。
娘虽然还活着,可仇依旧存在。让仇人逍遥快活的活着,不是他的作风。
“爷,你说太子会如何对付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关注那几个人的举动,他现在被晏傅天重用,太子肯定不甘心的。
“他暂时应该不会动手。”晏鸿煊回得云淡风轻。
“你确定?”楚雨凉不信。
“他现在动手岂不是公然对皇上不满?如此做,对他毫无益处。”
“嗯,说的是。”知道他心中有数,楚雨凉倒也放宽了心。他们现在虽然看似被约束着,但晏傅天也不敢再对他们做何,至于其他人,可以拿晏傅天给他们挡着,挡不下来的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终于把居所又定下来了,楚雨凉这才提议,“爷,一会儿我就让岳嬷嬷去梅姐家里把小南接回来。”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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