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楚雨凉拉着自家男人的手,低声问道,“真的只有当哑巴吗?”
晏鸿煊斜眼睨着她,就跟听到笑话般鄙夷,“如此不正好?她若再肆无忌惮的唾骂你,就算她自己不哑,我也会让他变哑。”
楚雨凉黑线。她能说他是在幸灾乐祸吗?她还好,只是感慨良多,觉得造化弄人,可是她瞧着楚云洲那是真伤心。当然,那是他的亲娘,就算他们母子的感情参杂了恨,但他们毕竟是母子。他们就算不伤心也最好避开些,免得让楚云洲为难。
晏鸿煊在确定王氏没有性命危险后就离开了,当然,他也把自家女人给带走了。不管王氏是否有忏悔赎罪的心思,他都不会让自家女人在此逗留,那老东西虽说成了哑巴,可眼睛还在,一想到她会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瞪他的女人,他就有挖她双眼的冲动。
女婿的心思楚云洲哪有不清楚的,他能出手相救都已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了,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显得太冷漠无情,可是他很清楚,要身为鬼医的贤王几次三番的救下他的娘,他楚云洲是沾了女儿的福气。
“太夫人,药来了,我喂您吧。”兰姑将熬好的汤药放在床头,欲准备去搀扶王氏坐起。
王氏的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脸上,久久的移不开。
“兰姑,我来吧。”楚云洲上前将王氏搀扶起,拿枕头撑在她后背上,主动端起药碗。
“老爷,这些事还是我来吧。”兰姑想去夺碗,但被楚云洲避开了。
王氏眼中还有着泪水,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最后颤抖着双手从儿子手中接过药碗。
兰姑想去帮忙,可王氏已经把药喝下去了。
楚云洲也没阻拦王氏的举动,到现在为止他的心情都还平静不下来,只能沉痛的看着王氏自己服药。
“老爷,我看太夫人这边的人应该换一换了,要不以后让我在这里服侍太夫人吧?”兰姑突然提议。
“不关你的事,你别插手。”楚云洲脸色一沉,突然朝她瞪眼过去。谁来服侍娘他都没意见,唯独兰姑不行!他知道兰姑是好意,可兰姑不了解他娘。现在娘是哑了,可是谁能保证娘没有别的心思?萍儿已经因为他的大意惨死,他不会再让兰姑涉险。
对他的想法,兰姑肯定是不清楚的,听到他严肃的拒绝声,她突然就低下了头并走到了一旁,不再出声了。
看着儿子铁面般的脸,王氏再次流下了眼泪,还朝兰姑的方向不停的望去。
“娘,你好生歇着,儿子这就去为您安排可靠的丫鬟过来服侍您。”楚云洲沉着脸将王氏扶着躺下。
王氏再次将目光投向兰姑。
她一直盯着兰姑看,楚云洲的脸色越加不好看,严肃的叮嘱她要好好养伤之后就拉着兰姑的手腕朝门外走了出去。他很清楚娘的性子,他越是在意的人娘都不会接受和喜欢。那三个女人明里暗里的想对付兰姑,她们是娘的人,这就说明娘同样接受不了兰姑,他如何能放心的让兰姑留在这里?
走到花园里,兰姑突然甩开楚云洲的手,低着头独自往前走。
“兰姑。”楚云洲蹙眉,唤了她一声。
兰姑头也没回,害怕他会追上来似的,突然迈开脚步跑出了他的视线。
“……”看着她就这么跑了,楚云洲目光沉了又沉。跑何跑?他可是在为她好!
……
这几日兰姑都宿在楚云洲的房中,不,应该说楚云洲强行将她的东西都搬到这里,在外面看来,兰姑现在算是楚云洲的侍妾了。
坐在床边,兰姑低头抹着眼角。有些事她反抗不了也就罢了,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对这样的现状她始终很抵触。老爷看似在乎她,可是种种迹象表明老爷还是看不起她的。想想也是,她一个山野村妇哪有资格去服侍太夫人。
突然,房门被叩响,“兰姑,你在里面吗?”
听到楚雨凉的声音,兰姑赶紧又擦了擦眼角,然后起身小跑过去开门。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没事过来走走。”楚雨凉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盯着她红眼眶猛瞧,“兰姑,是不是我爹给你委屈受了?”
兰姑低下头没回答。
楚雨凉抿了抿唇,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桌边坐下。
将她低落的情绪收入眼中,楚雨凉笑了笑,“兰姑,我爹说你在生气,让我过来劝劝你。”
兰姑微微一怔。
楚雨凉继续笑,“你别怪我爹没亲自来哄你。他那人你是知道的,最不擅长的就是哄人了。让他说几句好听的话,估计到最后还能被他气死。”
兰姑嘴角微微一抽,突然掩嘴低笑了起来。这是大实话,老爷是不会哄人,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打趣过后见她总算有了笑容,楚雨凉这才正色起来,“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我爹是很在乎你的,只是他那人好面子罢了。还有些事是我们家的丑事,一时半会也没法给你解释清楚,我爹知道你误会了一些事,他没法向你开口,所以才让我过来跟你说,让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她变得严肃起来,兰姑抬头,眼中露出一丝好奇。
楚雨凉再次笑了笑,不过笑容里多了许多苦涩,“兰姑,实话跟你说吧,我娘就是被我祖母害死的。”
闻言,兰姑睁大眼,不敢置信。
楚雨凉知道她不信,耸了耸肩,有些伤感的说道,“的确是这样的,要不然你以为我跟我爹为何要冷落她?不是我们不想对她好,而是对她好不起来。她做的那些事真的是让人恨死了,我爹也被她伤透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忏悔,可我们害怕了,甚至害怕同她走得太近。你是不知道,之前我是恨死她、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到底是我爹的娘,我要真对她做什么,我跟我爹不会有这么好的感情。我们现在都把她当做刺,不能拔掉,只能远离。很多事你不清楚,我爹担心你傻傻的往她面前撞,但他又不好开口解释这些,所以才让我过来跟你说说,让你没事的时候少去那边,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
兰姑震惊得一直都没回过神。她知道他们祖孙三人关系不好,也猜到其中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没想到还有那样的事发生。太夫人居然连自己的儿媳也加害?!
如今想来,所有的疑惑全都找到答案了。为何老爷不愿提太夫人,为何大小姐从不过问太夫人……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们父女俩应该很痛心、最难受吧?
“大小姐,您不用说了,是兰姑太矫情了,才会让你们担心。”找到所有纠结的答案,兰姑释然了。
“嗯。”楚雨凉点头,同时叹了一口气,幽怨的道,“其实我倒不担心太夫人会加害你,我爹受过伤对她早已有了防备,他肯定会保护你。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跟我爹何时能修成正果……唉!”
不得不说她话题转变太大,刚刚还严肃正经的说话,这会儿就变成了调侃人的摸样。兰姑两腮和耳根都红烫了起来,又低下了头,“大小姐,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跟老爷在一起的。”
楚雨凉白眼,有些不爽她的态度,“你这样说就太让我失望了,你把我爹给睡了,你都不想负责任的吗?”
兰姑抬起头,一头黑线的望着她,“负……负责……”不是她要睡老爷的,是老爷睡的她!
可这些话、这些词,她肯定是开不了口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对面的女人一样任何话都敢说。
楚雨凉摸着下巴点头,很正经的道,“嗯啊,肯定要负责的。”
兰姑苦着脸都想哭了,“大小姐……我、我是女人……”女人要如何对男人负责?这种事吃亏的可是她。
楚雨凉板起脸,“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没责任了?我爹虽说算半个老头儿,可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你都把他那啥了,难道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兰姑,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要是传出去,我爹面子往哪搁啊?”
兰姑眼眶立马就红了,不仅有许多委屈,还有许多开不了口的无奈,“我……我……”
楚雨凉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了,“好了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爹虽然破破旧旧的,可还是能用,你要不嫌弃,就把他收了吧。嫁妆方面不是问题,你要什么我们楚家能给的都可以给。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好生对待我爹,我允许你可以打他、骂他,但是绝对不能随便抛弃他。”
兰姑就差抓狂了,“大小姐……我……”
楚雨凉起身,作势往外走,“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反正我爹以后是你的人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婚期的事我也定好了,下个月初二是个好日子,介于我爹是个旧货,就不要大操大办了,把新房准备准备,举办个仪式就成了。”
看着她就这么离开了,兰姑面朝房门口,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在逼她强娶……不不不,是逼她强嫁!
难怪他们都怕大小姐,可不是嘛,比起老爷的霸道,大小姐那才真是坑人没理由的。那样的事都能让她黑白颠倒,她是真服了。
看着这间不属于自己的房间,兰姑是真的无奈又无措。下个月初二……她现在跑来得及吗?
此刻的她压根不知道,介于她跑过一次,楚雨凉早就吩咐过守门的侍卫,近段时间不许放她出府。
有关兰姑和楚云洲的婚期,这也是楚雨凉擅自决定的。原本她是不想管他们两人的事,可这阵子以来,他们除了同居在一起外,对婚事都闭口不谈。楚雨凉就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样拖拖拉拉的算什么回事?那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更让她无语的就是她那N手货的爹只图霸占别人,人好端端的一清白女子现在居然变成了他侍妾,这不是典型的耍流氓吗?其他人要这样她不会多管,可自己人都这样,她不得不管。今日楚云洲找到她,说让她去安慰安慰兰姑时,她就看出来了,那老头儿对兰姑是上了心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委屈人家了,大大方方的给人家一个名分多好。
她当时是这么对楚云洲说的,“爹,要是兰姑离开你,你愿意吗?”
楚云洲立马对她放眼刀,“她敢跑我就打折她的腿!”
楚雨凉继续道,“可她现在在你身边不过就是个侍寝的,没名没分的早晚也会跑。”
楚云洲黑着脸咬牙,“我没说不给她名分,是她自己不要。”
有了他的这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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