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寻常女人,听到一个男人如此深情的表白,或许真的会感动。可对紫弦来说,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一只恶心的苍蝇,他所说的话也像苍蝇般‘嗡嗡’不断,让她异常反感。
她这人不喜欢吵闹,她闹别人可以,但别人闹她就不行。所以在佟子贡连番表白后,她突然坐起了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说完了吗?如果还没有说完,你可以说给其他人听,然后让其他人转告我。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出去。”
“……”看着她起身,佟子贡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感动了,没想到却听到她毫不留情的逐客声,且那苍白的脸上找不到一丝被感动的情绪,冷漠得让他当场就愣了。
此时的他无疑是尴尬和难堪的,所以忍不住变了脸,“不喜欢本候?本候说了如此多甜言蜜语,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紫弦目光变得幽深起来,那真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嘴里的话也冷漠的让人呕血,“我为何要对你心动?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这般俗不可耐的男人,连我家的下人都不如。”
佟子贡眸孔骤睁,压根就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羞辱他,那脸色唰的就黑了,站起身,他拇指从上到下的指着自己,怒道,“你这个女人好不识趣,本候一表人才、风华冠绝,你居然拿本候同下人做比较,睁大你的双眼看看,本候是凡夫俗子吗?这世间有本候这样的凡夫俗子?”
紫弦还真是睁大眼将他从头看到脚,而且还看了两遍,然后鄙夷的道,“就你这样的,连我家阿福都比不上。”
佟子贡眯起眼,阴测测的问道,“阿福是谁?”
“阿福在我家后院做事,负责施肥的。”
“……”佟子贡险些吐出一口恶血,上前一步,铁青着脸狠狠的瞪着她,“该死的,你居然拿本候同一个挑粪的人做比较,你是想死么?”
说到死,紫弦冷漠的大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就凭你也想弄死我?只怕你死了几百次我都还活得好好的。”
“你?!”佟子贡抬起手,恶狠狠的瞪着她,此刻的他脸色全变,同方才进门时潇洒迷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一口银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压根就没想到眼前年纪不大的女人居然如此狂傲。不甘示弱的他就差跳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候是谁?敢如此同本候说话,信不信本候立马杀了你?”
他身上散发着暴戾的气息,那纯粹是被气出来的,只不过对他满口威胁的话,紫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迎视着他凶狠的眸光,她反应依旧平静而又冷漠,“你是谁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再如此同我叫嚣,我现在就会要了你的命。识相的就离我远些,别来烦我。”
语毕,她慢腾腾的准备躺下。
“你……你……你给我起来!”见状,佟子贡愤怒的就想伸手将她给拧起来。这死女人,好大的脾气,竟然敢如此恐吓他,他佟某人活到今日,还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和事。今日他要不给这死女人一点教训,以后他还有脸见人么?以为人人都像三爷对女人唯命是从?别说这女人没入他的眼,就算入了他的心,他也不会娇惯女人!
“别碰我!”在他双手伸出之际,紫弦突然低吼起来,并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朝他甩了过去。
佟子贡的脑袋瞬间被脑袋盖住,而此时,被子外突然响起口哨的声音。
对这声异响佟子贡并没放在心上,双手扯掉脑袋上的被子就准备扑上去教训床上的女人。而就在被子被他甩出去的瞬间,从窗户边传来‘嘶嘶嘶’的声音,很清晰,很诡异,还没回头,就能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往背脊猛蹿。
如此危险的气息佟子贡哪可能察觉不到,下意识的就往身后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当看着一条碗口粗的青皮大蟒蛇扭摆着身子朝他滑过来时,他就跟尿颤一样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眸孔突睁的同时,整个俊脸都青了。
“啊——”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险些冲破房顶,下一瞬,只见一抹身影飞一般的冲出紫弦房门。
看着他风一般的逃了出去,紫弦弯起嘴角,冷笑不已,“还侯爷呢,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看着朝自己靠近的大蟒,她从枕头下摸出一只瓶子,取掉瓶塞倒了两粒黑色的药丸在手中,然后朝大蟒蛇的脑袋扔了过去,“大蟒,接着。”
大蟒蛇吐着信子的嘴突然张开,稳稳的将那两粒药丸吞进了腹中,然后摆了摆脑袋,“嘶嘶嘶……”
“没事别乱跑,饿了就自己过来,不许去找人血喝,知道吗?”紫弦认真的叮嘱道。给它两粒药丸能让它三日不用进食,她现在身子虚弱不方便带它去觅食,只能暂时用药丸稳住它。
“嘶嘶嘶……”大蟒蛇一边吐着信子一边又摆了摆脑袋。
“好了,回去吧,我要休息了。”知道它不会乱来后,紫弦挥了挥手。
“嘶嘶嘶……”大蟒蛇扭着身子滑向了窗边。
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看着地上的被子,紫弦慢吞吞的下床将被子抱起,然后继续躺回床上闭眼休息。生下孩子过后,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尽管很想见孩子,可她知道孩子很安全,她相信三师叔和小师叔会保护她的孩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尽快休养好身子。因为她身上的蛇药不多了,一旦她没了蛇药,那她就失去了召唤蛇的能力,到时候那些受她控制的蛇就会离她而去。如果是在山中倒不怕什么,可她现在在京城,一旦群蛇失去控制,京城肯定会大乱,就算不会大乱,也会让许多人恐慌。
她也想过要赶紧离开这里,可她没想到生了孩子之后身子会变得如此虚弱无力,就她现在这样,像普通人还行,要是回到山间里,还要带着孩子一起,这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休养……
……
兰姑还是喜欢躲在房里不愿出去见人,楚雨凉想带她去花园里走走她都不同意,不得已,她只能在房里陪着兰姑聊天。
“兰姑,这些嫁衣是何时准备的啊?”看着柜子上大红色的喜服,楚雨凉表示很诧异。她原本预计就这两天让裁缝来给兰姑量身,然后把她所需要的嫁衣赶制出来,顺便再给她做些新衣裳。虽说这场婚礼不会大操大办,但该有的仪式还是不会少的。可没想到兰姑居然自己把嫁衣准备好了。
“大小姐,这些都是太夫人送来的。”兰姑站在她身后,也没瞒她。
“太夫人?”楚雨凉回头看着她,一脸的惊讶。太夫人居然送这些东西过来,她是何意思?难道她同意兰姑过门了?
这不应该啊!依照她的脾气,不大闹一场都算谢天谢地了,她怎么可能接受兰姑?
“嗯,是太夫人送的。”兰姑点头。
“……”楚雨凉沉默了。垂眸看着兰姑平坦的小腹,她眸光微闪,似乎有些理解王氏的行为。她应该很在乎兰姑腹中的孩子吧?楚家现在就她一个女儿,依照时下的观念,就等同于楚家没有传宗接代的人了,如今兰姑有孕,身为楚家的长辈,王氏想要孙子再正常不过了。
她现在对王氏不抱任何幻想,忏悔不忏悔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的她成了哑巴也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只希望王氏能少点恶念,就算不是真心喜欢兰姑,也希望她能看到兰姑腹中孩子的份上多些宽容和大度。如果她再造孽,那楚老头真的会找根绳子上吊的。
楚雨凉再次看向柜中的东西,那里有许多小孩才能穿的衣物和鞋子,想必也应该是王氏送来的吧?
拉着兰姑的手,她带着她往桌边走,在凳子上坐下以后,她转移了话题,认真的对兰姑说起有关孩子的事,“兰姑,你现在月份还小,能不做事就尽量别做事,有什么要做的就交给别人去做。想吃什么就说,别因为不好意思开口就把自己饿着,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两个人,对自己、对孩子都要很好才行。”不管兰姑生男生女,这都是楚家的大事,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叮嘱兰姑。
“大小姐,您放心吧,我知道的。”兰姑低下头,再谈起腹中孩子时始终都有些尴尬。
听着她一口一个‘大小姐’,楚雨凉才是真别扭,忍不住瞪她,“你都快成我后娘了,你就不能改改称呼?”她是嫡女,兰姑称她‘大小姐’也没错,这在她听来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大小姐……”兰姑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停!”楚雨凉打断她的话,“你赶紧换个称呼,再这样我可真跟你生气了。你叫我雨凉或者凉儿都行,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没必要搞得如此生疏客气。当然,如果你不打算把我当亲人,那就随便你了。”
听到她最后的话,兰姑忍不住急了,“大……雨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楚雨凉这才对她笑道,“对嘛,这样听着才像一家人嘛。”
兰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外面传来张海的声音,有些急切,“大小姐,安定候来了,他让您赶紧去见他,要不他就闯进来了。”
闻言,楚雨凉立马起身前去打开房门,蹙眉问道,“张管事,他人现在在哪?”这混蛋,肯定是来找紫弦麻烦的!
张海指着走廊另一头,“大小姐,他正在厅里呢。”
楚雨凉抬脚就要出去。
“雨凉,出何事了?”兰姑突然将她唤住。
“没事。”楚雨凉回头对她笑了笑,“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估计是他想找我爹来着。”她不好将佟子贡和紫弦的事说出来,只能暂时拿家里那老头儿顶着。
“哦。”兰姑点了点头。
楚雨凉也没敢过多停留,赶紧提着裙子朝厅堂里赶去。
大厅里,佟子贡脸色忽青忽白的,要不是侍卫执意拦下他,此刻他早都闯门找人了。
见到楚雨凉出现,他拽着楚雨凉的手臂就往外拉,嘴里还急声道,“弟妹,你赶紧去把那女人给撵了,那死女人是个妖怪!”
“……”楚雨凉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被他拽着,她顿时没好气,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要是被人误会,她家爷绝对会弄死她。于是用力甩开他的手,停下脚步瞪着他,“我说侯爷,你就不能正常的说话和做事?”
佟子贡也没理会她的嘲讽,脸色依旧很难看,又准备上前拉她,“别磨蹭了,赶紧去给本候捉蛇!”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让楚雨凉根本转不过弯来。这又是妖怪又是蛇的,难道他们楚府就这么晦气?看着他爪子伸来,她赶紧躲开,隔着一段安静的距离抱臂瞪着他,“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蛇啊蛇的,别没事在这里妖言惑众,要不然我让侍卫撵你出去!”
佟子贡指着他们所住的院子方向,低吼道,“那个女人、就是在本候府中产子的那个女人,她是妖怪,本候让你赶紧去把她撵了!”
紫弦?楚雨凉愣了一下,随即朝他恼道,“你才是妖怪呢,人家紫弦招你惹你了?”
佟子贡怒,眸孔睁得老大,想到刚才看到的东西,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惊,“那死女人会招蛇出来!好大的一条,不信你自己去看!”
楚雨凉眨了眨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惊讶。她家爷早就说过紫弦身上又很重的蛇气,而且她身上有吸引蛇的蛇草,她身边有蛇很正常。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佟子贡告诉她这个,她都忘记了紫弦身上有蛇草的事了。
不去想还好,越想她也开始害怕起来,甚至还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一圈,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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