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纷纷跪在地上。
看着兄妹俩被侍卫分别带走,楚雨凉一口气还是没能松下。
当然,要晏傅天立马把这些人处决是不可能的。就如同五公主所说,这些不过是宫人,死几个宫人算得了什么。晏傅天当众对五公主发怒,不过是因为她把话说得太明白、怕其他宫人对他这个皇帝心寒、失望罢了。
至于皇后,这一次事件闹得如此大,以后想服众估计是很难了。她或许不会死,但这后位嘛,肯定是保不住的。如此心狠手辣的皇后,就算留着,晏傅天也丢不起这个人。本来这事可以私下解决的,可晏傅天并未清场,怎么想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想来他应该是早就有了废后之心……
这一场由五公主被蛇咬引起的斗争,虽说她完胜,可她却没感到一点开心。说白了,还是没有除掉隐患。没法,死几个宫人,最多把皇后拉下后位,没有证据证明太子和五公主参与了此事,也动不了他们。
环顾了一眼四周,楚雨凉才猛然惊觉,这么大的动静,太后咋就不出来看热闹?
太子妃不是说她最近同皇后走得很近吗?
这老东西,想必是怕惹上麻烦所以才不露面吧?真是该死的狡猾!
……
宇文娴清残杀宫女和侍卫一事很快就传开了。除了她的恶行被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外,还有个为宫女和侍卫伸冤的女人也出名了。
现在走在大街上,除了听到唾骂当朝皇后的声音外,就是赞叹贤王妃的声音。说贤王妃是如何如何的英勇果敢,说贤王妃是如何如何的不畏权势……那些赞叹声就差没把楚雨凉给吹成神了。
就连楚云洲和晏鸿煊都沾了光,说当今将门之后出了个女英雄,说当今三皇子贤王娶了个好妻子。
这些话传到楚雨凉耳朵里时,她是当场笑趴在晏鸿煊书桌上。
“哈哈……爷,你说我现在要是上街买东西,那些老百姓会不会不收我的银子啊?”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成大红人,还红遍了整个京城,说不定还有可能红到别的国家去。
“……”晏鸿煊黑脸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爷,我觉得我应该趁着大红大紫的时候写一本自转,然后把这些自转拿到市面上卖些小钱,说不定生意特好……哈哈……”楚雨凉捧着肚子不停的YY,纯属是在自娱自乐。
“……”晏鸿煊抽着唇角,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舍得泼她冷水。
“启禀王爷,安定候来了。”突然门外传来程维的声音。
“让他进来。”晏鸿煊这才将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看向房门。
很快,某侯爷摇着纸扇春光满面的走进书房。
瞧着他那副骚包样,楚雨凉就笑不出来了,“我说侯爷,看你今日这气色,怎么,又勾搭上了哪家姑娘?”
佟子贡邪肆张扬的笑顷刻间僵在俊脸上,朝她狠狠的瞪眼过去,“胡说八道,本候乃正经男人,何时勾搭女人了?”
楚雨凉斜着眼将他从头逼视到脚。也就这货才会那么无耻,还自诩‘正经男人’,当别人眼珠子是瞎的?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正经,佟子贡将纸扇收起别在腰间,突然朝晏鸿煊抱拳,“恭喜三爷、贺喜三爷,没想到三爷娶了个悍妇,如今居然扬名整个京城,真乃可喜可贺。”
闻言,楚雨凉瞬间黑了脸,“姓佟的,你敢再说一次?”悍妇?这王八蛋,居然敢说她是悍妇!
佟子贡挑了挑眉,朝她看过去,“弟妹,我这可是夸你呢。”
楚雨凉忍无可忍,绕过书桌从墙角提了一只凳子就朝他冲了过去,“你这混蛋,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佟子贡身影一闪,瞬间冲到晏鸿煊背后,“三爷,你快看,你家母老虎发威了!”
楚雨凉跺脚,指着躲在自家男人身后的男人,“你敢再说一次试试?”
佟子贡‘啧啧’的笑道,“本候这还是夸你呢!”
楚雨凉朝自家男人瞪去,“爷,你自己看着办,今日你要不帮我解决他,你以后就跟他过日子去!”
晏鸿煊一头黑线,“……”眸光凉飕飕的朝身后睨去。
佟子贡立马正色起来,“三爷,本候敬你是个男人,你可不能败在她一个娘儿手中啊。”
晏鸿煊收回眸光,突然看向房门,“程维。”
候在门外的程维听到唤声赶紧走进了书房,“爷,有何吩咐?”
晏鸿煊抬了抬下颚,“去跟紫弦说一声,就说安定候来了。”
闻言,佟子贡立马冲出去把程维拉住,对着好友直喷,“三爷,你也太不厚道了,本候前来道贺,你提那个姓紫的女人做何?”
晏鸿煊笑道,“怎么,侯爷不想见见孩子?”
“哼!”提起孩子,佟子贡就是一脸的怨恨,“那死女人,霸占本候儿子,本候早晚要跟她算账!现在看在她帮本候奶儿子的份上,本候暂且饶了她。”
楚雨凉忍不住笑出了声。还饶了她?是紫弦暂时饶了他吧?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他连看一眼儿子都困难!
看着自家女人露出了笑脸,晏鸿煊走过去将她拥住,然后冷着脸朝房门口问道,“不是看孩子,那你今日来做何?”
佟子贡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我可是真的来向弟妹道贺的。听说太子妃没了,太子被软禁了,本候高兴啊。这可都是弟妹的功劳!”
楚雨凉汗,“你高兴个啥?”
佟子贡乐得直晃脖子,“这乃是我同太子的秘密。”
楚雨凉翻白眼,得了,这神经病她是真不想搭理他。从认识他到现在,除了一两次外,这货几乎就没正常过。
晏鸿煊估计跟她想得一样,额头黑黑的,对好友也是嫌弃得不行。
夫妻俩在太师椅上坐下,晏鸿煊重新阅览起桌上的奏折,楚雨凉极有默契的为他磨墨。
见夫妻俩不搭理自己了,佟子贡也没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大摇大摆的坐到客椅上,还对程维吩咐道,“去,给本候煮一壶香茶,要露水泡的,别的水本候吃不惯。”
程维抓着后脑勺,为难的望着他,“侯爷,这大下午的小的去哪找露水?”
楚雨凉拍桌,没好气的瞪向客椅上的男人,“你还能再挑剔点么?要不要我让紫弦给你送点奶水过来?”
闻言,佟子贡突然摸起下巴,“弟妹这主意不错,本候还不知那奶水是何味,那女人也不给本候吃,要是弟妹真能让她送些过来本候尝尝,那本候还要多谢弟妹好意。”
楚雨凉冷汗,心肝肺都在颤抖。还有人能把自己的无耻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咬牙,她继续低头磨墨。打死她也不会再理这变态半句了!
程维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晏鸿煊朝他递了一记冷眼过去,“还不赶紧下去!”
程维得令,赶紧撒腿跑了。
书房里就他们三人了,不过被冷落的某侯爷可没闲着,人家今日来除了表扬楚雨凉外,还有其他目的的——
“三爷,你说本候儿子满月,该请多少宾客才合适?”
晏鸿煊掀了掀眼皮,“侯爷同紫弦商量过了?”
佟子贡哼道,“同她商量做何?就算她是本候儿子的娘,她也不过是一妇道人家。妇人之见怎可听信?”
楚雨凉磨着牙,忍了又忍才没将手中的磨盘给他扔过去。要问她最讨厌什么话,那就是这种瞧不起女人的话!人家紫弦怎么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可以发现,紫弦身上有很多特点,那是一般女子没法比的。
别看紫弦年纪小,可特别有主见,她怀孕生子、她自己奶孩子,这些事都是她自己的主张,没有人赖任何人、没有怨任何人、更没有生下孩子不管。之前赖上姓佟的,也不过是想找处好点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坚强的女孩哪点不好了?
晏鸿煊冷眼递着对面的好友,“怎么,你这是打算同紫弦争夺孩子?”
佟子贡否认,“有何好争夺的?就算她不承认,那孩子也是本候的种。本候不过是想为儿子庆贺一番,难道还有错了?”
晏鸿煊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外,“那你同她说去。”
佟子贡皱眉,“三爷,你可不能不管,那女人喊你师叔,这事我就得同你说。咱们兄弟多年,你可别为一个女人辜负兄弟就是了。”
晏鸿煊沉着脸抿紧上了薄唇。
楚雨凉看不过去,这才出声,“我说侯爷,你这是存心让我们王爷为难对不?孩子是你的没错,可是那也是紫弦辛辛苦苦生下来,不说你们谁对谁错,但好歹你也得征求下紫弦的意见吧。你如此要求,不是让我们王爷为难?”
说到这,佟子贡脸色难得严肃起来,眸光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本候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来求你们了。那女人不给本候看儿子就罢了,还动不动就要放蛇咬本候。本候再接近她,都快成蛇口之食了。”
楚雨凉沉默起来。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好处理。二来,紫弦对着货是真没好感。要紫弦把儿子交给他,紫弦能同意才怪。
自家男人有多为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师兄师姐,站哪一边都是得罪人。
片刻之后,她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这事我去跟紫弦说!”
闻言,佟子贡立马两眼放光望着她,“弟妹,你说得可是真的?你放心去跟那女人说,本候只要一天孩子,她要是不放心,可以陪同孩子一起去本候府中。”
楚雨凉翻白眼,“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事还得征求紫弦的意思。她同意就把孩子借你一天,她要不同意谁也不许勉强。”
终于有人肯帮自己说话了,佟子贡心里已经乐坏了,哪还顾得上其他。反正他今日是做好了准备的,如果他们夫妻不同意帮他,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直到他们同意为止。
想想自己也太可怜了,现在有女人也碰不得,好不容易有个儿子,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有个孩子他娘,可偏偏是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他安定候何时变得如此凄惨了?
……
太子府
晏子斌被晏傅天下令禁足在府内,何时能出去他自己也没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妃是被贤王妃带走了,如果太子妃能自己出现倒好,但如果那女人不出现,他暂时也无可奈何。
书房里,看着将饭菜送进来的人,他沉着脸斥道,“出去!别打扰本宫!”
左公公算得上他身边的‘老人’了,听到冷冽的呵斥声,他还是将饭菜放到了书桌上,低着头恭敬的道,“殿下,多少用些吧。您这样,奴才心疼。”
晏子斌眸光阴沉可怕,整个人浑身的寒气就没转暖过。应该说这几日他都是这么一副吓人的样子,不管是谁见到他都不敢接近。
左公公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殿下,恕奴才多嘴,您这样沉默下去,不管是对您还是对皇后娘娘,都是极为不利的。都到这个时候了,您为何不直接反了啊。如果皇上罢黜了皇后娘娘后位,这可直接关乎着您以后的身份地位,您不能坐以待毙啊!”说着话,他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殿下,奴才真不愿看到您失去今日的一切,不是奴才贪图富贵舍不得,而是奴才会为您心疼。只要殿下敢反,奴才就是粉丝碎骨也会为殿下效力!”
反?晏子斌眯了眼。
他不是没想过要反,只不过兵权不在他手中,他要造反并不容易。
为了几名宫女和侍卫,父皇就如此对待他母后,在他眼中,怕是早就没了他们母子的存在了。
既然他如此狠心绝情,那就别怪他无情无义……他现在再不行动,等到母后失去后位,他的太子之位恐怕也坐不了多久了!
心猛然间一横,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眸光沉如死水的望着地上跟了他多年的太监,“去,把巫人找来,就说本宫手中有笔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