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家沙发的贵妃榻上,眯眼假寐。
眉宇间散不尽的忧愁,再无往日的不羁,那份贵气的慵懒优渥,那份放肆的悠闲惬意,消失无踪影!
黑亮的真皮沙发几将一袭黑衣的云霄吞没其间,化为密不可分的一体。
端详之下,云霄手执一相片,塑封保存完好。
只匆匆一眼,身体轻颤,那些丢失的回忆一一袭上她心头,从不知名的角落里翻墙越狱。
那是初中毕业时的光景。
彼时,正值少不更事却强说愁的年纪,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月亮感伤满怀,偷偷跑去校后那座铁桥上缀泣。
那日,月亮身着的便是一袭深蓝色打底金色细线描绘的宽格连衣裙。
天阴沉的厉害,气压极低,闷闷的,压抑的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一阵大风过,吹皱她的衣袂。
正当她顾影自怜对河饮泣时,云霄迈着轻缓的步伐而来。
后,二人趴于铁桥坚实的栏杆上,临风远眺,她将自己初次离别的惆怅一股脑倾诉于他。
他却转过身去背对哗啦啦流淌的小河,凭栏斜依,呼啸的风肆意纷飞着他衣襟,他肆无忌惮的笑颜绽放,戏谑她无谓的多愁善感!
尔后,竟自身后取出相机,给她拍照。
不久后,当她与大部分同学于校本部高中相遇时,她才发现:云霄所言非虚,她的眼泪实属多余。
此刻,南弦月方才幡然彻悟:曾经,面对她无休止的胡搅蛮缠,云霄撒谎编织他与邬蒲蒲定情时邬蒲蒲所着的一袭长裙,与事实并不相符。
她曾重返过去,那日,邬蒲蒲身着一袭沙拢红裙,分外妖娆。
而云霄口中的深蓝打底金色格线的连衣裙,分明是照片中昔日她所着。
顷刻间,当她思绪沉沉之时,清亮的哨声入耳,将她拉回现实。
那口哨阵阵相催,熟悉的旋律,她闭目聆听,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那次她与云霄在此铁桥上发生争执情书风波那次,他们坐于堤坝上沐浴夕阳的光辉,他曾断断续续吹奏于她听。
上次她入云霄梦境,他曾言之凿凿,那次他向她表白了,今日,得闻此曲,她方才明白过来,确实如此!
那是“情非得已”!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至此,南弦月凄然,唯有静待云霄入眠。
许是往日的美好回忆涌上心头吧,不知不觉间,云霄竟悄然睡去,于榻上和衣而眠。
南弦月平心静气,入其梦境。
今日,她是代表月亮前来与他辞行的!
当她缓缓向云霄移步时,四目相对间,哀伤的小情绪于空中弥漫。
于他面前顿足,不待她开口,他已抢先开口:“你是来与我道别的吗?”
她抬起眼睑,他眸中的黑意如同无数次她于凌晨幽幽醒来时窗外无边无际的暗夜,望不到尽头。
她诺诺点头,连低声作答的勇气亦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