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快忘掉。
“这人认出我了?”
“自然不是…”
释沣沉吟一阵,方缓缓开口,“大概是以为遇到传闻里的武林高手,想拜师学艺去报仇吧!”
“……”
原来师兄你也去听过豫州茶楼的说书么?
陈禾晃了下神,随即醒悟这又是修真界谎话造成的常见后果,忍不住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低声问:“此事应该与季弘无关吧。”
“除非那伙人本领通天。”
连他们师兄弟俩半路遇到的人,也能挖出来。
关外赤风沙漠,距离京城冀州,少说也有数月路程。将他们半路遇到的私盐贩子杀完,或者说将一个私盐贩子找出来编造谎话,有什么用呢?
黄瘦子在凛冽寒风里跪了一阵,发现林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擦擦眼泪,沮丧的站起来走了。
“老大,不是我不给你们报仇…兄弟们死得太惨…脑袋都被人捅穿了…”黄瘦子一路哽咽,一边踉跄的离开。
释沣微微皱眉。
“师兄?”
“可能是修士动的手…”
“嗯?”陈禾抬头,敏锐的问,“是他说的尸体脑袋都被捅穿?”
“是,修士下死手时多半如此,一来防止有人藏拙装死,一来也是习惯,有人断了气,魂魄未散,还能抽得出记忆残象。”
陈禾冷了脸,低声说:“这些人也太狠。”
他看着黄瘦子背着包袱,蹒跚远去的背影,又问释沣:
“为什么会有修士对凡人动手,他们不忌讳因果吗?难道是魔修?”
“魔修也不会轻易如此。”释沣看着师弟说,“大抵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修士去报复之前的仇家,或者为了自己凡俗血脉,不惜因果也要找凡人的麻烦。”
另外一种——
“其二,就隐含蹊跷了!譬如三百年前乾坤观的人还没来大雪山时,就恶意教唆一些低阶弟子,与凡人争利斗胜。又好比,这些凡人无意中得到罕见的法宝,功法,甚至灵药而不自知,这是极易招来灾祸的,一些散修与魔修十分无德,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禾点点头。
半天没有等到释沣再次开口,陈禾忍不住问:“难道就没有事先知道一群凡人里面会出现一个大人物,所以事先把他们干掉的可能?”
释沣失笑,这怎么可能!
“那他将人杀了,是要背负大因果的,值得吗?”
“不是凡俗里的大人物,我说的是,以后会出现一位厉害的修真者呢?”陈禾特别认真的说。
“这可没人能算得出来,修真者长存于世,本就属逆天而为,想短暂看到气运与隐约机缘还行,一眼就看出一个凡人将来会成为修真界叱咤一方的掌门尊者,这可没谱!”
释沣觉得甚是有趣,又耐心教诲师弟:“不然,大家还看什么根骨收徒,全部去河洛派请人掐算,或者全部苦学易经,奔去一个最有可能飞升得道的小娃娃面前大打出手,抢着收徒,修真界还像话吗?”
陈禾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我只是觉得…”陈禾闷闷的说,“那季弘的恶意,太过明显,此番没有继续追杀我。倒像是没准备好,太过仓促造成的,不然为何去杀詹元秋的人,都显得计划更严密些?”
“我们秘密前往京城,他自是措手不及。”释沣倒是把思索重点转移到詹元秋身上,“这两人装束气质如出一撤,太过蹊跷。”
“对北玄派与浣剑尊者深恶痛绝的,明显是大雪山的人,音惑*术倒也证明了这点。只是……他为什么又要急着杀死一个散修?就像一群私盐贩子,为什么会被修士杀死?”
“你觉得私盐贩子也是季弘…”
“那倒不是。”陈禾嘀咕了一句,抬头,“师兄,我只觉得这些事,用一种可能全都可以解释。河洛派那个叫天衍的小道士说,他看得出我跟他一辈子都合不来,以后肯定有宿怨。凡人开灵窍可以看见鬼魂灵气石中火的异常波动,没准修真者,真能知道谁是自己一辈子的大敌呢?”
释沣一愣,觉得师弟也太突发奇想了。
以后茶楼不能让陈禾随便去听书,这都想的什么呀!
可是瞧见陈禾目光坚定,极为认真的模样,心一软,就顺着陈禾的话说下去,准备找漏洞告诉师弟,这是不可能的。
“修士处心积虑杀死凡人,是因为那里面可能会出现一个他平生大敌?只是搞不清楚是谁,所以乱杀人,背因果也是觉得比起性命来说更值得?”
陈禾点头。
“季弘将八尾狐引入豫州城,放出北玄密宝的消息,搅乱局势,都是因为对我…或者你,有深深敌意?他想杀詹元秋,也是因为对方跟他很像?”
“不,也许是他知道,只有詹元秋那般模样的人,才能获得——什么东西?”陈禾严肃纠正。
释沣本能的想问是什么东西。
随即他神色一凛:“他想做浣剑尊者的徒弟。”
这事浣剑尊者说过,季弘想方设法引起浣剑尊者注意,又暗中控制魔修势力,连大报国寺与白山书院都有他驱使控制的人。
释沣与浣剑尊者不由自主的把这般隐匿行为,看做天大阴谋。
如果,这人,真的暂时只想做浣剑尊者徒弟呢?
“他要杀的人是詹元秋?”师兄弟俩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开口,“詹元秋才是浣剑尊者的小徒弟?”
释沣说完,自觉荒谬,哪有人看得见命数,知道谁是谁徒弟的!
陈禾还在喃喃自语,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他只是迫不及待要杀詹元秋,八尾狐来到豫州城,惹出乱子,大过于八尾狐会来杀我的可能,所以…师兄,我们注定是詹元秋的帮手?到底是帮詹元秋拜师的人,还是詹元秋日后的好友?”
释沣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