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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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外。</p>

    墙根下，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p>

    易行之靠着墙壁，往掌心里呵了口气，轻轻揉了揉手背。</p>

    关离恨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而后慢吞吞地把脑袋凑了过来：“跗骨断魂散凶名已久，魔教鼓捣出来这么些年，从未听说有法可解啊。弟妹到底行不行？”</p>

    “莫非你行？”易行之翻白眼，“要不你去试试？”</p>

    “嘿嘿，开个玩笑而已。”关离恨讪笑一声，抬眼看着房檐外那些铺天盖地的落雪，“我还能不相信弟妹么？”</p>

    “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易行之耸了耸肩，淡淡笑道，“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尽人事，听天……”</p>

    “啊！”</p>

    屋子里骤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p>

    响声之大，震得屋檐边的积雪都在‘簌簌’往下掉。</p>

    易行之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p>

    “没问题吧？”关离恨歪着头，与他面面相觑，“怎么叫得跟杀猪一样？！”</p>

    ……</p>

    ……</p>

    房内。</p>

    在绮罗那一句‘好吧’之后，司徒追命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仿佛是有一股冰冷彻骨的洪流，立刻从头顶百会穴处粗暴地灌入了身体之内。而后顺着他那些早已枯竭萎靡了的经脉穴道一路咆哮奔涌，直达四肢百骸…………</p>

    随之而来的，便是疼痛。</p>

    排山倒海般的剧痛。</p>

    声嘶力竭的尖叫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p>

    这种感觉叫做‘有点痛’？！</p>

    司徒追命的额头瞬间爬满了冷汗。</p>

    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他什么伤没受过？分筋断骨，刀剑加身已是家常便饭，更遑论那如跗骨之蛆一般折磨了他多年的奇毒。那些在旁人看在难以想象的伤痛，司徒追命自认皆可波澜不惊，连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p>

    可是，而今这种经脉蓦然被强行扩张开来的可怖痛楚，司徒追命是从来没经历过的。</p>

    难以形容，无法忍受；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庞然巨力，由内到外，一寸一寸地，撕成了无数块细小的碎片。</p>

    如果说，祛除那跗骨断肠散的代价，是要承受这般苦楚的话，那还真不如死了来得痛快。</p>

    某一个瞬间，司徒追命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想法，</p>

    不过，盗圣不愧是盗圣。</p>

    盛名之下，罕逢虚士。</p>

    尽管疼痛难忍，几欲癫狂，尽管他上至头颅，下至足尖都在因为这剧痛而猛烈颤抖。可是，除开方才那一声惊叫，之后他竟是再无半句怨言，连闷哼声都没漏出一丝。</p>

    此间，唯一还能听到的声音，便只有他紧咬的牙齿，交错时所发出的“咯吱”声响。</p>

    绮罗仍是微闭双眼悄然而立，手中白光更甚。</p>

    如此这般，持续良久。</p>

    不知是疼痛确实有所减缓，还是那般痛苦已经超出了司徒追命神经能忍受的极限；总之，他如今已经连抖都不会再抖了。</p>

    若是易行之此时在房内，他便能够发现，司徒追命那些裸露在外的干瘪皮肤，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缓缓鼓胀起来——仿佛是在吹气球一样。</p>

    这团‘气球’越吹越大，越涨越气……终于，在接近某个临界点的时候——</p>

    “嘭！”</p>

    它似乎破掉了。</p>

    于是司徒追命喉头一苦，一口鲜血立刻从嘴中呕出。</p>

    这口血恶臭，浑浊，漆黑如墨。飞溅到房中那些青石铺就的地板上，甚至还在“滋滋”作响。</p>

    鲜血当然不会是这种颜色的。</p>

    就像自己的内力，在这几年间，也从来不会像此时这般顺遂的在经脉之中涌动。</p>

    绮罗从他头顶收回玉手，很是娇憨地轻轻拍了两下。</p>

    “大功告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