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轻移,妤盼想走到梳妆台前看看自己的模样,每个挪动,脚上传来剧痛,足踝上的铁链在地板磨出阴森。
才几天,链条在足踝处摩擦出勒痕。不过相较起刚开始,被缚在床铺上动弹不得的情况,好得太多。何况这几道摩痕,比身上?玫谋摅咨死吹梦2蛔愕馈?br>
看着镜中自己,这是她吗?深陷眼窝、杂乱头发,灰白的表情和脸色,一袭从未褪下的破烂礼服,她和疯妇没有差别。
她要想办法逃,不坐以待毙。眼睛四下搜寻,窗外是十层楼高,门外有他看守,脚上的铁链、腕上的布条,逃好难
颓然坐下,精神很糟糕,一股想求得满足的欲望在周身奔窜,毒瘾上升时间到了,他要进来帮她打针了吗?很讽刺,明知道打针不好,却总在注射后获得舒解,打过葯物,身上的疼痛消失不见,整个人轻飘飘,幻觉不断在她眼前出现。
她会看见阜在眼前笑着,一声声不离不弃;她会看见他高举网子,为她捕捞满天星子;在幻觉中,他是真的爱她,她不用去怀疑他的感情,不用去猜测他的真心。这样子的爱情,让她好幸福
爱情她的爱情呵缥缥缈缈中,爱情飞向她
“笑得那么开心?想起什么。”彭敏为不知在何时出现。
抬脸,她笑得美丽。“我在想爱我的上官阜”她很清楚,这话会狠狠打击到他。
果然,他脸孔变色,她赢了。
“你很有勇气!”在阴阴森森的几个字之后,他抓起她的头发,一拉扯撞上化妆台镜子。镜子碎出裂痕,血从额际流下。
她不哭不喊不求饶,这些日子训练下来,她对疼痛的忍耐力提高,伤伤痛痛再难不了她,噙着冷笑,她偏头望他。
“你看不起我?”他再度阴狠走向她。
“错了,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父母、你自己、是全世界都看不起你。”她说得气虚,但是每个宇都在他心间刺过。
“谢妤盼,我真的很佩服你,到底有没有事情是你害怕的。”从口袋中,他掏出美工刀,手一落,在她手臂上划下一刀。
“我害怕很多事,但是我不怕你。你只是个病人,你心理生病了,病的很重。”
“你骂我疯子?”他划下更用力的第二刀。血迅速染红婚纱,但预期的哭天喊地没出现,游戏缺了趣味,变得不好玩。
她不说话,仍是淡淡地笑着,他在她眼底看见怜恤。
他的神情由狰狞转为愤懑、再变为可怖,最后阴森的笑染上他的脸。
“没关系,也许你对别的游戏会比较感兴趣。”说着,他拿出钥匙低身解去她脚上的链条。“来,我们去看录影带,这可是我花好一番工夫精心制作出来。”
拉起她,他将她带到客厅。
摩着脸颊,她越来越不舒服。打一针吧!请帮我打一针咬住唇,她不让话说出口,不求他她不要求他潜意识牵制着她
“精采的节目就要上场了。”他走到她身后,攫起她的脸,逼她转向电视。
她没力气反对,看着电视萤幕
首先出现在萤光幕上的,是跳舞的她,她穿着一袭新娘礼服在床上旋转、旋转她不停笑着、舞着那是她打完针,葯效发挥。
接下来是端坐的彭敏为,他一脸哀伤地对着镜头讲话。“结婚夜,妤盼对我坦承以往,她说她滥交、堕胎、酗酒、嗑葯,我告诉她,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劝她坦承面对自己、面对观众这段日子,我很努力帮她戒毒,虽然过程并不如想象中顺利,但是,我会守在她身边,陪她、帮她,我相信,等她恢复之后,大家也会和我一样支持她”
虚伪!妤盼打心底鄙夷他。谁会相信他?没有人的,她的形象太好他的镜头跳过,接下来是。—个红发女生,她们曾经一起面试,妤盼记得。
“我对谢妤盼是不太了解啦,比较有印象的是,她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很难亲近,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彭敏为居然会娶她”
就这样,接下来几个同事、几个无关痛痒的批评,妤盼没有太大感觉。
下一幕,庄玥甄跳出来说话。“我发誓,我亲眼看见她在面试之后,和公司高层暖昧不清,最后跳上他的轿车离去,之前,我很怀疑,她在我们一群应征者当中并不是最优秀的,为什么到最后,播报午间新闻的人选会落在她头上,原来,她用了‘特殊管道’。”
“她说谎,这个位置本来就已经决定是我,不管我有没有坐上车,那都是我的。”妤盼跳起身,大叫着直冲往电视机前。
“不要急,还有更精采的呢!”彭敏为用力将挣扎中的妤盼压入沙发内。
“她说谎、她说谎,我要告她毁磅!”她甩着手,欲挣脱他的钳制。
她的反应让彭敏为很满意,他打击到她了!
然后,母亲出现,她用手挡住脸,几次想拨去摄影机。
“不要照我,那个淫贱女儿我不要,我和她一刀两断,再没有母女情分,你们的问题统统不要问我。”
“啊”她停下动作,愣愣地看着电视,喃喃自语。“妈我在试凄为什么你不帮我、不救我妈!要我好不我努力出头都是为你”最后,爸爸走出屋门。他大声对采访的人说:“走开,我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那个女儿我们不要了,她从小不念书跷课,十八岁就离家出走,今天会惹出这堆事情全是她咎由自取。
我早就说过她种不好,遗传她那个亲生老爸爱拈花惹草的坏血统,才会到处招蜂引蝶、卖弄風騒。以后,有关她的事,不要来找我们”
他们的话在她脑中交织重复,一次一次椎痛她的心,妤盼急剧喘息,突地,她拿起桌上烟灰缸砸向电视机,准头偏了,烟灰缸在袭上墙面时弹回。
“他们说谎、他们都在说谎,我没有、我不是,他们都在诬赖我!”
她狂吼狂叫,不断抓起手边能触到的东西丢向电视。她的世界崩塌了,她一心一意努力二十几年的人生毁灭了她要当第二她要当最好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努力,搞什么他们要害她,为什么他们要置她死地,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她失控,彭敏为成功扳回一城。
她不断尖叫,大声哭嚎,她撕扯自己的衣服,她用头去撞击墙壁,刚刚凝结的额间伤口又撕裂开,血流满面好可怖。
她冲到彭敏为面前,一把咬住他的手臂。是他、是他毁了她的人生恨啊、恨啊她恨
“你这个疯女人!”他用力抓她的头发,想把她抓开,可是她的嘴巴不放,扯力,他拔下一整把头发,妤盼吃痛,松开口。
低头看着沁血的手臂,彭敏为怒不可遏,连连几个巴掌摔过,打得好盼头昏脑涨意识不明。她不再叫嚣、不再张狂
他提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抓回房间。
“你看,这就是你,曾经风光一时的谢主播,现在呢?一个没人要的疯婆子,得意了啁!斑兴了吧!你说,谁才是心理变态?”
几个利落手法,他将她锁住。
“不对,我是谢主播,不是疯子。”轻轻地,声音自她口中溢出。
“谢主播?你还在缅怀过去的风光?告诉你,过去了,统统过去了,从前那一个清纯端丽的谢主播,马上就要成为人人口中唾弃的女骗子。要风光,会的!等我带子公开,你马上会声名大噪,大街小巷人人都认识你这只过街老鼠。”
说完,他站起身,狂笑走出。
“不是,我是主播,我马上要入主夜间新闻,阜亲口告诉我的!他们都看好我的能力我是最棒的,真的,我最棒我只拿过一次第二名我一向都是第一的哈哈哈就知道你们是错的,我对啊、我是对的”
她踮起脚尖,站得高高“哈哈哈我是第一名我是世界第一名”旋转再旋转,她用不成曲调的歌声高唱,足上的疼痛阻止不了她想跳舞的欲望,她要跳舞、跳舞
“第一名永远的第一名啊”
没敲门,克仰直直走入上官阜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憔悴的上官阜在沉思。
今天妤盼要销假上班了吧!她还好吗?他期待她的出现。’
“阿阜,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克仰奔到办公桌边,将影艺版整个摊在他眼前。一幅妤盼的放大照片占去半个版面,两行怵目心惊的文字揪住他的心。
滥交、堕胎、酗酒、嗑葯,谢妤盼的告白
“什么话,她几时滥交堕胎酗酒嗑葯?消息是谁发布出来。”他拍桌怒吼。“她的新婚丈夫彭敏为,昨天晚上他到电视台帮谢妤盼辞职,还放映有关她的带子,公布出这个消息。新闻部居然同意今天午间新闻由他主播,并播报报这则新闻。”他走到放映机前面,将调出的带子放进去。
影带开始,两人目光同时盯着电视不放,更到影像结束。
她在跳舞?不对,那双空洞无助的眼神不是妤盼。
两个星期之前,扣除一班时间,其余的空档他都和她在一起,她没有酗酒、没有吸毒,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为什么彭敏为要放出这样的伪造消息,单纯想取代妤盼成为主播,或是还有其他?他要不要把彭敏为叫来问清楚?
“这是阴谋?”看完影片,上官阜开言。
“我想不出这个阴谋对他有什么好处。”樊克仰回驳。
“去把新闻给我拦下来,中午新闻由前几天的代班主播播报。我马上去见妤盼,把事情弄清楚。”拿起外套,他等不及答案了。
难怪连续几天他心绪不宁,难怪每个夜晚,他辗转难眠,总觉得她在耳边呼救,原来,那不是错觉,是心灵相通啊!他居然不去理会?该死!
“等等,你要做什么?她是彭敏为的妻子,而且有录影带为证,抵赖不了。”
“我敢打包票,妤盼不是这样的女人,而且就算是,以她刚强好胜的性子,绝不可能让彭敏为把事情公出来,除非”
“除非她无能为力,天!你是说彭敏为虐待她。”
虐待两字闪入脑海,他暴跳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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