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慢慢培养起来的,周家的暗卫并不成气候,无论是能力,武功还是忠诚度,都没法和秦御以及娄闽宁手中的人相提并论。
萧南江简直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刚摸到了后山,还没能寻机会靠近顾卿晚,便被秦御和娄闽宁联手制服。
秦御不过让人留了两个活口,便一步步走向被宋宁压制着的萧南江。
萧南江是真有点本事的,武功不弱,然则被宋宁及娄闽宁带来的两个隐卫同时攻击,如今他狼狈非常,浑身衣衫已多处被割裂,脸上发髻散乱,沾染了污血。
他抬眸盯着一步步走来的秦御,咬着牙,道:“有本事你杀了……”
他狠话没说完,秦御已是抬脚,干净利索的踹在了他的胸膛上,直将萧南江踢飞出去,撞在了身后的山石上,喷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上。
不等他缓过劲儿来,秦御已缓步过去,一脚踩在了萧南江的脖颈上,脚尖揉捻,萧南江的脸压扁在了粗粝的地上,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活的了?放心,本王会杀了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总要好好玩玩的,急什么?嗯?”
萧南江侧着脸,抬不起脖子,余光却能瞧见秦御高大的身影,模糊的容颜。背光而立,浑身冷厉的他,从这个角度看,更显高大,那股压迫力,令萧南江宛如看到了弹指间便可控人生死的天神,遍体生寒。
秦御的话更是让他,心脏收缩,充满了恐惧,好像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生不如死。他怕了,动了动下颌,岂料下一刻秦御的脚便踩到了他的脸上。
一个用力,萧南江吐出一口血来,其中混着两颗牙齿和一枚毒丸,萧南江的眼眸中涌起惊恐,秦御却勾唇一笑,道:“说说是谁让你来的吧。”
却于此时,有一黑衣人飞速冲娄闽宁奔了过来,禀道:“世子爷,您快回府吧,夫人她晕倒了!”
娄闽宁闻言面色微沉,秦御却也听到了这话,不觉幸灾乐祸的看向娄闽宁,道:“镇国公夫人病倒,娄世子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卿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这边周家的人也不劳娄世子操心,娄世子留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娄闽宁闻言看了眼被秦御踩着的萧南江,面上犹豫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接着没再多言,便转身冲那侍卫道:“回府。”
他言罢,竟真带着人走了。
秦御瞧着娄闽宁的身影消失却略怔了下,总觉有些不对劲。镇国公世子夫人怎么会突然病了呢,还刚好是这个时候……凭借娄闽宁对顾卿晚的感情,当真会因为镇国公夫人病了,就抛下顾卿晚不管回府吗?
将今日发生的事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秦御眉心微拧,脸色微变,他又看了眼脚下狼狈不堪的萧南江,眸中精光闪动。
不对!
若是周家人给顾卿晚下的毒,只要等着顾卿晚毒发而亡便是,没道理再派人追杀到这里来。
难道周家人还算准了顾卿晚会被寂空大师所救,准备在此再杀她一回不成?周家的人不是傻子,若真有本事插手到他的凌寒院给顾卿晚下毒,为何却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反倒让他有机会带顾卿晚来大国寺解毒。
再想了一遍,娄闽宁到大国寺后,没说两句话就动起手来,接着便有王府侍卫发现周家人,娄闽宁率先便往这后山而来的情景。秦御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沉声道:“娄闽宁!”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来,丢下萧南江便往禅院方向急奔,宋宁几个都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秦御这是怎么了,眼见秦御的身影瞬间去了老远,宋宁才忙上前一掌劈晕萧南江,提着人,道:“快,跟上!”
秦御身影如风,掠回禅院便直冲安置顾卿晚的那间屋子,冲进房间一眼便见顾卿晚躺过的那张床上,薄被掀着,其上空空如也,果然已没了顾卿晚的身影,枕头上却躺着一团金色,正是被敲晕了的兔兔。
先前他离开禅院时留了个心,令兔兔钻进了顾卿晚的衣袖中,没想到娄闽宁算无遗策,竟然让他的人将兔兔揪了出来。
秦御双拳紧握,浑身青筋暴突,异色眼眸瞬间烧起一片血红的煞气来。
不待他出屋,宋宁已跟了进来,冷汗森森的禀道:“属下留的四个人被敲晕了丢在后院……属下办事不利,请爷责罚。”
他说着,撩袍跪地。
秦御却已恢复了神情,只脸色却平静的有些让人不安,他缓缓开口,道:“怪不得你,是你家爷被人耍了,好,当真是好!”
顾卿晚,那女人竟敢伙同娄闽宁耍弄他!
那女人突然中毒,娄闽宁定然算准了王府的太医会建议他带顾卿晚到大国寺来请寂空大师救治。
他也算准了,寂空大师是方外之人,即便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也不会言语挑明,怪不得他问寂空老和尚顾卿晚所中何毒,寂空大师却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娄闽宁还算准了,寂空大师那里不会留人,他一定会先将顾卿晚安置到这边大国寺的禅院里来。
想必娄闽宁早在禅院这边布置好了人手,只等他带顾卿晚过来了。
顾卿晚突然中毒,他匆匆带人过来,根本没来得及部署防卫,带的人手本就不足,方才又被娄闽宁拿周家人混淆视听,调虎离山。
他带着人去后山,又分走了一部分人力,禅院这边,人手虚空,娄闽宁的人自然便趁机带走了顾卿晚。
想到前日在水阁后的花园中,顾卿晚答应他的那声‘好,我答应你’,想着她那时候的各种反应,秦御哪里还不明白。
顾卿晚那女人好狠辣的心,临走前竟还摆弄戏耍了他一回!
想着她和她那青梅竹马串通好,将他糊弄的团团转,如今她说不定正躺在娄闽宁的怀里,取笑他的愚蠢,秦御的胸口便一阵翻涌。
本来内伤就未痊愈,方才一路带着顾卿晚奔跑又牵动了伤势,此刻情绪翻涌之下,秦御只觉一口腥甜涌上,他抬手按了下心房处,将涌到口中的腥甜生生咽了回去,抬手抹掉唇边溢出的一点血色,这才开口,道:“追!”
宋宁忙站起身来,几步出了屋,打了个手势,顿时有几道身影便从不同方向掠出禅院,找寻痕迹。
秦御带着人从禅院出来,已有消息回禀过来。
“爷,属下探查到,一炷香前有四辆马车,分别从四个方向离开了大国寺,且马车外都有高手护卫……”
那厢娄闽宁和手下约好了,一旦顾卿晚被带出来,便让人去传话,就说镇国公夫人晕厥了。
故此娄闽宁才会干脆利落的离开,他算准了凭借秦御的能耐,定然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所以早安排好了后手,就是怕秦御带人追上顾卿晚。
此刻秦御听闻手下人找不到真实方向,他并没意外,据他对娄闽宁的了解,有此安排并不让人吃惊。
他脸上神情未变,只淡淡开口,道:“可知娄闽宁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边,娄世子骑马从东边山道下山了。”
秦御没犹豫,带人便往东而去。他策马一路狂追,倒是在官道上追上了娄闽宁,旁边一辆马车,关的紧紧的,看不到里头的情景,有三个人护卫在侧。
娄闽宁见秦御追了上来,倒是勒住了马,待秦御也勒住旋羽,两人目光对视,娄闽宁神情静淡,道:“阿御觉得晚晚会和我在一起?”
秦御却并没有令人靠近那马车,冲着娄闽宁忽而挑唇一笑,道:“本王知道她没在这里。你要把她送到了哪里去!?”
娄闽宁闻言却轻叹了一声,道:“阿御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晚晚她不适合王府,她也不想呆在你的身边,你又何必如此困着她不放呢?阿御你从小便性子狂傲,这般纠缠于一个女子,可不像你的为人。”
秦御笑意微敛,双眸微眯,道:“本王是否纠缠一个女子用不着娄世子来置喙,她不适合王府,难道便适合镇国公府?那日她在大哥的营帐中说的很清楚,她不想跟着本王,也未必就想和你娄闽宁牵扯不清,你又何必纠缠一个女子?你于本王做着同样的事儿,何必拿这等屁话来劝诫本王!”
娄闽宁听他这样说,却挑眉一笑,不再多言,只道:“是我多话了,我不会告诉你晚晚的去向,告辞。”
他言罢欲离开,秦御却又是一笑,笑意荡开,他薄唇轻启,双眸忽而一眯,冷声道:“杀了他!”
言罢,手微抬,指着的却正是马上端坐的娄闽宁。
宋宁等人顿时便从马背上掠起,杀气逼人,竟然个个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直逼娄闽宁而去!
“世子爷!”
护着马车的三个国公府侍卫显然没料想到秦御会如此之狠,在官道上竟就令王府侍卫对娄闽宁动杀招,怔了一下,面色大变,纷纷惊呼着,弃了马车,疯一般护卫过来。
秦御却冷笑一笑,也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出手如电,加入了战圈。
秦御下杀令,宋宁等人杀气逼人袭来,娄闽宁也略怔了下,显然也没想到秦御会如此行事。
他有几分狼狈的从马背上腾起,匆忙闪避,未曾落地,已和宋宁等人交上了手。
他身边如今只跟着三个人,秦御这边却足有九人,两边的侍卫武功都差不多,秦御这边人数占尽优势,以至于娄闽宁顿时便险象环生,身上实打实挨了两掌。
不过这会子功夫,娄闽宁也明白了秦御的用意。
各府的暗卫们都有一套危机时候联络护主的法子,秦御是算准了,一旦他有生命危险,侍卫定然要发出护主的信号。
而护着顾卿晚离开的那些隐卫,如今必定还没有走远,一旦瞧见他这个主子有危机,他们不可能还心平气和的带着顾卿晚离开,必定会选择先前来护主。
如此,秦御自然就能阻止他的人带顾卿晚离开了。
想明白秦御的意图,娄闽宁沉声下令,道:“燕广王不会真的杀我,不准传信!”
然则他的话刚落,秦御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寒芒闪动,他冷笑道:“那便来赌一赌本王会还是不会!”
他言罢,手持匕首,飞身直刺娄闽宁的心口而去。
而娄闽宁被宋宁和另外两个王府侍卫纠缠着,眼见躲着秦御这一刺根本不可能。
娄闽宁所带的三个侍卫,一个已被打晕丢弃在了路边,另一个身上早已挂了重彩,和王府侍卫缠斗在一起,处于下风,分身无术。
只剩下一人,却被两个王府侍卫夹击,眼见娄闽宁险之又险,而秦御竟像是玩真的,这侍卫哪里敢打这个赌?
他惊呼一声,道:“世子爷赎罪!”
他违背了娄闽宁的命令,言罢手动了下,一道烟光伴着声刺耳的响声,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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