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缠着顾卿晚不让她片刻都不准她离开,竟连伤口都不顾了,顾卿晚觉得不像是生病了,反倒像是喝醉了。
她不听从,他便用力强迫,这样伤口便会涌出更多的血来,没奈何,顾卿晚只得顺着秦御的意思,躺在他怀中不动。
秦御抱着顾卿晚,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暖暖荷香,这才觉得浑身疼痛都好了许多。
他迷迷糊糊的觉得很奇怪,如今她就像是他的药,有百般药效,专门治他的各种不舒服,内伤外伤,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安宁,觉得自己在她身边睡一觉就能好起来。
他这样想着,闭上眼睛,竟真很快入睡了。
半响,顾卿晚都不见秦御动上一下,他喷吐在她颈项边儿的呼吸也变得微弱绵长,顾卿晚动了动,秦御扣在她腰间的手便滑落了下去。
顾卿晚抬起身,望去,秦御安静的平躺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遮盖了那双过于妖异犀利的异色眼瞳,他似睡的很踏实,飞扬的长眉舒展着,神情很安然,大抵是微微有些发烧的缘故,俊面有些薄红。
身上带伤,又发了烧,应该是很不舒服的才对,可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经常受伤,以至于挡疼痛能耐太强,这会子的模样竟然像冬日睡在温暖被窝里的孩子,一张俊面因红扑扑,甚至显得很恬静,漂亮的过分。
顾卿晚怔了怔,她和秦御也算同床共枕有些时日了。然而她发现,她还真没观察过秦御的睡容。一来,两人只要挨了床,他就能将她折腾的只剩最后一口气,每次她都是闭眼就睡,第二天醒来时,秦御却绝对已经醒来晨练了。再来,顾卿晚对秦御也没什么情意,恨不能他不出现在眼前才好,自然也不会在秦御睡着时盯着他看了。
她还真不知道,秦御的睡容竟然这么……出乎意料的乖巧好看,这张脸,简直能将人的心看软了,真是美色惑人啊。
盯着秦御看了两眼,顾卿晚啧啧两声。
顾卿晚一直觉得给自己找男人,用不着太好看,关键是实用性。生儿子的话,那便是越好看越漂亮越好,一时倒想起礼亲王妃来,能生出秦御这样漂亮的孩子,也是能耐了。
看着秦御乖觉的睡颜,顾卿晚摸了摸他的脸,道:“真是天使的脸,恶魔的心。长的这么好看,偏大半夜的做恶人,可劲的折腾人!”
言罢,对着秦御的脸拍了两下,这才下了床。
这厢房被多宝阁隔开,弄成了内外间,陈嬷嬷就睡在里头的拔步床上。顾卿晚进了里间,床上也没什么动静,她过去挑开床幔,却见陈嬷嬷睡的正沉,唤了两声,竟然也没什么反应。
顾卿晚,“……”
陈嬷嬷这显然是被秦御施了什么手段给弄晕睡过去了,秦御那样子不处理是不行的,顾卿晚伸手去推陈嬷嬷。
手触上其身子,却又抽了回来。
不行,若是让礼亲王妃知道秦御受伤了,说不定就不让她呆在秋爽院了,打发她去照顾秦御,她岂不是等于被销假了。再来,秦御这大半夜的,又伤成这样,不会凌寒院处理,反倒跑到了她这里来,礼亲王妃还不得将她当成狐狸精?
即便这些都不考虑,闹出大动静来,也不好啊。
想着,顾卿晚果断收回手来,跑到了外室将兔兔从笔筒里摇了出来,兔兔是个贪睡的货,按说动物的耳朵灵敏,偏秦御闹的东西,这货竟没听到,睡的双眼迷蒙。
被顾卿晚摇起来,还用爪子不满的揉着眼睛,晕头转向的在原地绕了一圈,就撅着红屁股准备钻回去继续睡。
顾卿晚及时拎着它的尾巴,将它拽了回来,兔兔顿时羞射,像被蜜蜂蛰了一下般,吱的一叫,迅速抢回自己的尾巴,藏在了屁股下头,又生恐被顾卿晚再抓到般,一屁股坐了上去,将尾巴藏在了肚毛下,接着才怒气腾腾的看向顾卿晚,神情颇有些对登徒子的羞愤。
“……”
顾卿晚揉了揉眉心,这才道:“找找药箱在哪儿吧,你主子受伤了,再不处理,明儿就挺尸了。”
兔兔抽了抽小鼻子,这才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忙跳起来,跑到床上看了秦御一眼,吱的一声叫,跳下了床。
事实证明,兔兔还真是居家必备灵宠,跟着兔兔,顾卿晚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药箱。
秦御的伤口被秦逸包扎处理过一回,虽然有些鲜血淋淋的,不过还不至于血流成河。只他如今发烧了,顾卿晚怕他真在这里有个什么事儿,于是便好心的将她储存的花蜜水往金疮药里加了半滴。
重新包扎好伤口,外头月亮被乌云挡住,漆黑一片,都已三更天了,顾卿晚也被折腾的够呛,窝在秦御身边,随手扯了被子闭眼睡了过去。
顾卿晚是真累,这一觉睡的死沉,翌日是被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给惊醒的,睁开眼眸,就听外头响着向雪的声音。
“嬷嬷?顾姑娘?”
声音透着些疑惑,顾卿晚迷糊了下,猛然想起昨夜的事儿来,回头一看,床上却已没了秦御的影子。
顾卿晚这才长松一口气,回道:“向雪姑娘等等,我这便起来给你开门。”
她说着忙将外裳往身上套,又匆匆汲了鞋子去开门,房门打开,却见天才刚蒙蒙亮。
不过正房礼亲王妃显然已经起了,屋里早亮了灯。古代不流行睡懒觉,第一天在这边,还得让丫鬟叫起,起的比主子还晚,顾卿晚也略有些尴尬,冲向雪道:“向雪姐姐见笑了,大抵是有些认床,昨夜半夜才睡着。”
言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雪却理解的冲顾卿晚扬唇道:“姑娘一路颠簸,原就该好生歇息两日的。本不该打搅,只是王妃哪儿这些时日都是嬷嬷亲自梳头,再不叫起只怕会耽搁了……”
她言罢,陈嬷嬷便脚步匆匆,一边整理仪容一边走了出来,道:“真是老了,昨儿也不觉得累,怎么会睡的这样沉!王妃等着了吧,真是该死,快,让我过去。”
向雪本来站在门前堵住门,闻言忙错开身子,陈嬷嬷闪身出去,快步便往上房去了。
顾卿晚见其身影比小丫鬟还矫健,不觉结舌,心说做人奴婢真不容易,陈嬷嬷都混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蛮拼的啊。她得学着点啊,不管如何,自己已经沦落到了这一步,若是还端着世家小姐的架子,那就是找死。
人啊,最怕看不清所处的环境。顾卿晚暗自警戒敲打着自己,向雪却笑着道:“嬷嬷大抵要小半个时辰,伺候王妃洗漱梳头往佛堂打坐片刻,才会回来,顾姑娘若是饿了,便先用些糕点,世子爷和二爷在京时,都会陪王妃用膳,等世子爷和二爷早朝回来,陪着王妃用了膳,嬷嬷伺候了早膳,才会回来呢。”
顾卿晚收回视线,笑着冲向雪道:“向雪姐姐太客气了,我和向雪姐姐一样,如今都是王府的婢女,向雪姐姐叫我卿晚就好,叫姑娘岂不惹是笑话?”
向雪闻言一愣,实在是昨天看王妃对顾卿晚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待丫鬟。更何况,顾卿晚这浑身的气度,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是丫鬟啊。
说起来丫鬟漂亮的真不少,虽然漂亮到顾卿晚这种程度,少见,但却也不是没有的。问题是顾卿晚身上就没半点丫鬟的气质,故而向雪惊愕了半响,接着才笑着道:“好的,我知道了。”
虽如此说,她也没真直呼顾卿晚的名字,即便顾卿晚说自己是丫鬟,看王妃的态度,向雪也不敢等闲对待。
顾卿晚便又笑着道:“我并不饿,等嬷嬷一起便好。”
向雪这才笑笑,又和顾卿晚闲聊两句,当值去了。顾卿晚用了早膳,礼亲王妃便寻她过去说话。
顾卿晚也没打算在礼亲王妃这边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进了花厅,见礼亲王妃正和另一个嬷嬷对着账本说话,顾卿晚略瞄了一眼,就自行往旁边的茶水房走去。
她亲手泡了一盏茶,捧着回到花厅,邹嬷嬷刚好请示完抱着账本告退。
礼亲王妃正觉口干,顾卿晚便奉上了一杯温度适宜的茶,先开始,礼亲王妃也没瞧是谁奉的,掀开茶盖饮了一口,便轻轻“咦”了一声,道:“奇怪,今儿这茶更清香些呢,夏露……”
平日管着礼亲王妃的便是夏露,礼亲王妃正要相询,回头就见顾卿晚站在身侧,怔了下方笑着道:“怎么是你这孩子,我说今儿这茶泡的有学问呢。”
顾卿晚闻言笑了笑,道:“王妃若爱喝,奴婢往后天天给王妃泡。”
礼亲王妃又抿了一口茶,回味了些,这才放下茶盏,拉了顾卿晚道:“本王妃昨儿都问过阿御了,知道你受了委屈,本王妃没拿你当丫鬟看,你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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