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本王走了过来,姚书云扬扬眉,道:“早啊,王爷。”
“早。”本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旁,龚少清凑了过来,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王爷,这一宿没见,您的脸似乎好了许多,脸上的疤都要看不见了。”
他这一声惊叹,立马引来了诸位大臣的围观,大家指指点点的对象,也由姚书云,变成了本王。
“是好了许多。”姚书云摸了摸本王的脸,道:“伤口没前几日看着那么狰狞了,皮肤像是正在一点一点的磨平。”
本王被众人如此围观,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道:“让诸位挂坏了,这脸虽说好了些,可比着从前那面如冠玉,英气逼人的相貌,毕竟还差了许多,想着彻底复原,还得有些事日了。”
众人:……
姚书云:“嘁——”
龚少清:“王爷便是这个样子,也看得出星目剑眉,相貌堂堂。”
本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颇为愉快。
也难怪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宠幸那么一两个马屁精了。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顺耳。
本王旁若无人的弹掉了鼻屎,然后去队伍最首站好了,跟着众人齐呼了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燕玖抬了抬手。
“谢皇上。”众人站起来,开始蠢蠢欲动,纷纷想着上奏。
本王眼皮跳了跳,总觉得这事和姚书云有关。
而燕玖,自然也知道这群老臣好不容易盼来了姚书云,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于是假装精神不济,揉了揉额头,道:“诸位爱卿,朕昨夜里遭遇了刺客,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这手臂到现在还隐隐做疼,诸位若有本要奏,挑要紧的事说,朕好早点下了朝,回去休息。”
本王不知道他胳膊疼,揉额头做什么,不过朝中的老臣们显然不关心这些,一齐跪下了,高呼:“皇上保证御体要紧,臣等,只一件事情要奏。”
本王回身看着他们,悄悄拭了把冷汗。得,看他们众口一词,步调如此统一,看来是早就排练好的,轻易不会罢休。
本王又看向了姚书云,只见他轻轻笑了笑,冲本王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燕玖,也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什么事,说吧。”
“启禀圣上,”凡事最爱出头的户部尚书站了出来,道:“有关前不久赵将军一家,遭某位大人构陷的满门抄斩一事,至今还没给民众一个交代。臣等以为,这事该做个了断了。”
“是的皇上,”刘太傅跟着出列,“造成这么大的冤案,枉死了几百口人,当事人总得出来负责。”
“臣深以为然。”杨大学士也站了出来,“赵将军一片忠肝赤胆,祖上几代都是贤臣良将,谁承想,竟会遭奸人陷害,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此事皇上若不处置姚尚书,怕是不能平鬼怨,安人心啊。”
……
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要求燕玖处置姚书云。
燕玖的眉头越皱越紧,问道:“那依诸位爱卿的意思,朕要怎么处置他呢?”
众人齐声道:“按照我大燕国的律法,诬陷良臣,残害无辜者,斩!”
燕玖眯起了眼睛,“众爱卿明知道,诬陷赵将军一家的,是前头那个冒充了襄王的刁民!”
“可是皇上,”赵丞相道,“姚书云身为刑部尚书,在听说了赵将军意图谋反之事后,不急着查明,却与那冒牌的王爷沆瀣一气,将赵将军打为乱臣贼子,难道不应该连坐吗!就算是他事后将责任推到那刁民的头上,可他身为刑部尚书造成的失职,总该负起责任来吧,而臣等以为,就这件事,非处死姚书云不足以泄民愤。”
这期间,姚书云只是静静听着,并无一丝想着辩白的意思。仿佛一切的刑罚,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嘴角噙着笑,笑出了一身的疏狂。
以及看破生死,愿以命抵命的决心。
而燕玖,纵使想着放姚书云一马,可众口铄金,由不得他有一丁点的徇私舞弊。
本王见燕玖眸色一沉,准备做出决断,赶紧抢先了一步,跪地道:“皇上,此事也有微臣的责任。要不是微臣大意疏忽了,让那刁民钻了空子,顶替了我,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冤案发生了。皇上若是想着处决姚书云,便连微臣一并处决了吧。”
本王知道,我这么做,等于是把燕玖逼上了绝路。
而我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威逼他,也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
即使我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卑鄙。
可眼下,本王除了对不住燕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