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酒今朝醉（二）

头便睡。</p>

    早晨，九谣是被生拉硬拽拉起来的，她虽不情愿，却不得不忍着寒冷和睡意从床上爬起，她揉了揉眼睛，望向外面，窗外黑漆漆的，怕是连四更天都没到，现在叫她们起来显然是出了事。</p>

    张妈妈粗暴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一群小丫头如一群受了惊的小雀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闹着，忙着挤出房门，生怕晚了会被责罚，九谣迷迷糊糊地跟在众人后面。</p>

    “昨晚看守染房的是谁？！”张妈妈撸了撸袖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直吓得一群小丫头都抖了抖。</p>

    这时，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颤抖着举起双手，向前迈了一步，用极低的声音道：“回妈妈……是奴婢……”</p>

    “啪！”</p>

    女孩的脸上登时多了几道鲜红的指印，眼中也泛起了泪花。</p>

    “没用的东西！连个门都守不住，要你做什么？白吃的么！太后的吉服仅染了一半，今早却被裁破了，死丫头，全染房的人都得跟着你送了命！”在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面前，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显得更加单薄无助，却没人敢替她说一句话。</p>

    这样的戏码，在奴婢房里是常有的，更何况，由于染房的活都比较轻，分在染房的也都是一些同九谣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大多都什么也不懂，因为无知送命的还真有不少。</p>

    “告诉你们！眼瞧着寿日便要到了，别说何时再重新赶制出吉服，就是重新制染料染色，这时间也不够了，若是找不出那夜闯染房的小贼，不止你们，就连我也跟着遭罪！管事姑姑吩咐了，倘使贼人在你们中间，不论是谁，乱棍打死！”</p>

    这下，这群小丫头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叫每个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尚且不论若到时候吉服没制成，染房所有人是不是都活不成，她们首先该担心的，是自己平日里可有得罪过什么人。</p>

    这些小姑娘虽然年纪都不大，但毕竟是在这种地方成长，也不乏有些心思歹毒的，小小年纪便学会害人，倘若叫有心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阴自己一回怕是哭都没处哭。</p>

    九谣只是觉得困，想着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便没怎么听，不想，站在她身旁的女孩却忽然开口。</p>

    “张妈妈，昨夜九谣很晚回来。”说罢，唇角便噙了一抹笑意。</p>

    瞬时，九谣心中警铃大作，很明显，这是话中有话，这个女孩名为徐颖，曾是一国公主，就在两年前，徐颖所在的姜国被如今她们所在的炎国灭国，于是，这个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在一夜之间沦为亡国奴。</p>

    她同徐颖没少打过交道，起先关系还算不错，可之后因为一些事，她们只间便开始冷凝起来，即便之后徐颖不再如之前那般待她，但也没有像这样明目张胆地针对她……</p>

    可如今显然，对方是要借题发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