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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如果这是在辩论赛上的话,那么可以说胡浩博已经是无言以对了。马蒂的回答,不仅从实际效用的角度来看没有问题,从神学的角度看——虽然胡浩博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但这套逻辑是真的可以自洽的。</p>
对于一个TEENAGER来说,她的发言可以算是无懈可击了。</p>
“但是,你和雅诺什先生之间......”</p>
“你就不用管我和爸爸的事情了,亨里克。”</p>
胡浩博一番好心,抑或是说一番多管闲事之后,却被对方直截了当地浇了一盆冷水。</p>
“我长到现在十几岁的年龄,包括妈妈和哥哥在内,很多人都不认同我对爸爸的态度,也有很多人想让我改掉;但是我才不会改——不如说我永远也不会改,他的好的意见我就会听从,但是坏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接受。”</p>
“这也太叛逆了......”</p>
胡浩博本想这么说,但是他又想了想穿越之前的自己和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是怎样24小时处于冷战状态的,便也不好意思张口了。</p>
“我尊重父亲,敬佩他的勇敢和高超的战术——他作为骑士是没有缺点的。但是,比起作为一名骑士,他更是匈牙利的王。”</p>
“所以,你觉得他作为王是有缺陷的吗?”</p>
“是的。”</p>
少女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退让与保留。</p>
“那天在雪地里,在伯爵的城堡里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包括在之后的旅途中,他屡次的求援,换来的都只不过是耻辱的一点点施舍。我爸爸是一个好人,但是好人并不代表就能办好所有的事情——那些自私自利的公爵与伯爵们,就是这个国家的蛀虫,但是他却没有采取行动去驱除他们,哪怕是解决一个两个都好。”</p>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p>
胡浩博想了想自己世界线上的法国,中央集权的过程从卡佩王朝建立就开始,一直到了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的时代才差不多完成;现在的匈牙利,情况也没比蜗居法兰西岛的前几位法王好多少,少女的这种想法大概也只是年轻气盛吧。</p>
“所以我才要加倍的努力,训练这些平时接触不到军事相关的平民。”</p>
马蒂棕色的发丝在春风中轻轻飘荡着,柔软而又散乱,但却遮不住她坚定的眼神。</p>
“我爸爸喜欢匈牙利,喜欢匈牙利的一切;但我只喜欢它过去的精神,讨厌现在的匈牙利。不论是阿提拉、阿帕德王还是圣伊斯特万,异教国王还是基督教徒,都把国民的勇气放在第一位,并且自己也在战场上无畏,但现在除了爸爸和哥哥之外,这个国家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反倒是在争权夺利和削弱国家上,那些领主都造诣颇深。如果说曾经的匈牙利是貌美的女郎或者强壮的战士,那么现在就是前两者死亡之后留下的一堆白骨——没人会讨厌勇敢的战士或者俏丽的女人,但也没人会喜欢骨头。”</p>
马蒂站了起来,腰间的宝剑也在“刷”的一声里,被她拔了出来。少女的剑锋指向着远方的太阳,为人类带来了光与热的星球,也是无数民族的传说起源的地方。</p>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毒瘤,从马扎尔的国土上驱除——是啊,这当然不容易。但是在我的背后,有着田间的农民,有着工坊里的劳动者,还有经营着城市中贸易的商人和为了钱财不顾生死的雇佣兵。如果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那就三十年。总有一天,总有一年,我一定可以把马扎尔人应有的精神,带回这个国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