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脑袋艰难的睁开被打肿的眼睛,一眼看到了楚天涯,顿时眼中露出惊骇又委屈的神色。只是被堵着嘴,嘴里呜呜的叫个不停,似在辩解。
楚天涯也是被堵着嘴说不出话,便是脸色柔和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我相信你,不是你出卖我”
小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却是站不稳。又迈出了那种蹒跚的“鸭步”一步步的朝楚天涯靠近。然后,他用头顶着楚天涯嘴上的封布,不停的往旁边蹭。楚天涯也努力用舌头顶,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楚天涯嘴上堵的封布给弄掉了。然后,楚天涯也咬去了小飞嘴上的封布。
“小飞,你怎么被捉了?打得这么惨!”楚天涯开口便问道。
“别提了!我和那几个兄弟送大官人回家之后,便到富兴客栈落脚。准备歇息一晚,明日便走。”小飞哭丧着脸道“谁知道半夜里突然冲进来一队人马,二话不说就要拿人。我那几个兄弟拼死反抗,却不是对手,全都当场被杀了。小人仗着手脚麻利便准备跳窗逃跑,谁知道外面也有人围堵——便被捉了个结实!”
“这种事情城里居然没有一点反应,我也没听到半点风声”楚天涯不禁叹息了一声“童贯的手腕,果然老辣啊!”“小人和那几个兄弟们丢了性命却是不打紧,只是因此而连累了大官人,苦也!将来可如何向大哥交待!”小飞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哭丧着脸道“大官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知道。你若是说了,也不会被打成这样。”楚天涯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你说与不说其实都没区别。童贯要杀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这人头之所以仍在脖子上,估计他是另有打算。”
“哎哟”小飞突然叫了一声,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楚天涯看着他那样子,顿时苦笑“他们踢你裆?”
小飞都要哭号起来了“我这裤裆招谁惹谁了啊,非得都伤我这一处地方!这以后要是断子绝孙了,俺到了地下怎么向俺爹交待啊!”楚天涯苦笑不迭“小飞,看来这捂裆派掌门,你是当定了!”
“呵,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便走进来几名军士。这次多了一个为首的将领,楚天涯虽是不熟,却也是见过认得。便是童贯手下与王禀并驾齐驱的一名心腹重将、官拜保兴军节度使与马军副都指挥使的刘延庆!
楚天涯一看到他,没来由的就心里犯上了堵——没得说,准是童贯派来收拾我的来了!
刘延庆这个人,在历史上也是有点名气的。他出身军武世家,早年便跟随童贯一直在对西夏作战,立了不少战功,因此官爵扶摇之上。
但这个人的性情却是与王禀恰是完全相反,色厉内荏、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或者说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一切以童贯为中心——可以说,他便是童贯最忠实的奴仆。当初大宋联合金国北伐辽国时,正是刘延庆率领十万大军镇守的军事要地——白沟。但他军纪松散无心进取也疏于防备,辽军一杀来,他便丢盔弃甲不战自溃,烧了营寨拔腿就跑,十万大军自相践踏几乎死了个尽绝,更是丧失了大宋积攒数十年的辎重粮草!
再后来,历史上的靖康之难爆发时,刘延庆负责镇守京城,却是没能守住。金人杀破城池时,他再一次率军逃跑。这一次却是没跑掉,被人家的骑兵追上,给剁了。
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能官居节度使与副马军都指挥使的高位,比王禀的地位还要显赫,在胜捷军里也更有权柄,在朝廷上更是根深蒂固的极受重用。
“先把这个没用了的小东西,拖出去割碎了,喂狗!”刘延庆一进屋,就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小飞,瓮声瓮气道。
“狗贼!俺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每天都来踢你的鸟蛋!”小飞一下就跳了起来,青筋暴起的痛声大骂!
“嗬,这厮!”刘延庆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一脚就踢在了小飞的裆处!
“我干!第三次了!”小飞痛苦的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身了。
楚天涯不禁怒火中烧,但并没有发作,只作冷笑道:“饶你也是一员上将,却也只会虐待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之辈。要是打起仗来仍有这么威风霸气,也就不用练就那些跑逃的本事了!”
刘延庆的怒气顿时冒到了脸上,脸皮直跳怒目而瞪,一个跨步蹭到了楚天涯身前,对着楚天涯的胸口几就是几拳。
楚天涯顿时差点疼得晕厥过去!——此处可是有旧伤啊!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刘延庆咧着牙冷笑“被张独眼踢下的伤,还没好全吧?将爷我就再赏你几下!”
“嘭嘭嘭”又是几拳,着实不轻!
楚天涯张口就吐出了血来!
可是他的嘴角却是倔强的翘起,露出了一抹肃杀的冷笑“刘延庆,要么你现在就弄死了。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你以为我不敢?”刘延庆怒目扬眉的大喝。
“你当然不敢”楚天涯一边舔着嘴角的血,一边嘿嘿的冷笑“童贯若是要杀我,又何必留我到现在?既然他没下令要杀我,你这条走狗又岂敢擅做主张坏了我性命?——你若当真有种,就尽管动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