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近城过而不攻,及远城既破,始旋兵以取近城。盖远者谓近贼之城尚未报破,必不越之而来,往往不为备;近者又谓贼众已过,可不严守。所以贼每乘人不意,而两取之,计亦狡矣!”
官道上仍然烟尘滚滚,取宿州、灵璧的流寇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而东进队伍显然不止一只,又有大股的流寇马步,顺涡水而下,取蒙城、怀远、五河等地。
到处都是狼烟,到处都是哭叫,尸骸屡屡,卧于荒野。
崇祯十五年二月十七日,李、罗联军破襄城,三边总督汪乔年死。又陷陈州,乘胜犯归德,七日而下。遂纵兵四出,西平、上蔡、遂平、鹿邑、亳州、霍丘、灵璧皆陷。
甚至还渡过淮河,攻陷南岸的盱眙城。
本月,清军又于十八日攻下松山,宁远劲旅尽丧。
外有鞑虏,内有流贼,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扬。
……
崇祯十五年二月初六日,杨河亲自组织春耕仪式,在新安庄边搭建草厂,内设皇天后土牌位,杨河并不是无神论者,他信仰的是儒释道汉学,他相信世间是有神灵英烈的。
否则如何解释他莫名其妙到了大明朝?
当日不但耕田队,便是庄民都倾巢而出,跟着从邳州城请来的戏班,一路吹吹打打,兴高采烈,抬着纸扎的春牛、犁具等,一路抛撒米麦、黄豆,抛到纸扎的耕牛上,企盼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沿着庄子转了一圈,纸扎的春牛等抬到草厂后,杨河领头三伏三拜,香火祀奠皇天后土牌位,许下祈愿,再亲自扶犁,演试用牛犁田,表示春耕开始。
众庄民齐唱:“秋耕深,春耕浅。春耕如翻饼,秋耕如掘井。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耕好耙好,光长庄稼不长草。庄稼不认爹和娘,精耕细作多打粮……”
杨河下令大吃一顿,然后这天后,新安庄就开始紧张的春耕开垦事宜。
现耕田队五百多人,分两组,一组照料新安庄这边的高梁地,九千六百亩,夏时就可收获了。
看这庄稼地势头,到时估计约有七千石的收入。
然后余下移屯焦山庄,继续开垦土地,兴修水利,烧荒、平整,排水洗盐,还运大量的石灰搅拌,平衡酸碱,杀死虫子。
水利队的工程也紧急跟上,挖修引水排水的沟渠,浇灌田地的水塘,白马湖边的圩墙也修建引水的涵洞。
崇祯十二、十三、十四三年奇旱后,今年开春,雨水还是多的,白马湖这边的水量,足以灌溉周边所有新开垦的田地了。
各工队也要赶时间,因为差不多到农历的五月中,就是水稻栽种的关键,然后农历八月九月,寒露前后,也是冬小麦播种的最佳时期。
当然,五月中能不能种水稻,也要看介时磷肥处理得如何,否则,就当肥田吧,一般土地开垦第一年都算生地,庄稼收获量都非常感人,杨河也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这边。
目前他买粮还是有渠道的,田地有没有收获,他还不是那么急迫。
路工队这边,也继续兴修道路,石料不足,就先设路基,取土筑夯土路,差不多四米宽的道路,加上排水沟,若五百人的工队,修筑一里夯土路基,大概需要三四天左右。
从焦山庄到新安庄,到集市三十多里路,大概就需要三个多月。
路基筑好就便利了,介时石料足了,再铺上碎石与青石板。
一条青石板路,总工期大概半年左右可以完成。
没有意外的话,这条路,也是杨河治下不多的一级公路。
以后要修路,基本都是二级公路,碎石路了。
新安庄进入蓬勃发展阶段,特别大兴土木,众庄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虽然按这架式,库存的十万两银,一万石粮,都撘进了基本的预算中,但众庄民都不忧虑。
他们都相信杨相公会解决来年的钱粮问题,便如逃难路上,众人从无到有积蓄粮米银两,到达新安庄后,银子也是几万两,几万两的缴获,钱花完了,杨相公肯定有办法的。
而且杨相公也不是乱花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经营,一切都是为了庄民来年过更好的日子,出行生活更便利。
没有人天生就喜欢走烂泥路,有青石板大道走,何乐而不为呢?以后的新安庄子,也将成为桃源之地,让自己家园更美好,众人没什么不放心的。
老实说,这一代的庄民都是满怀感恩之情,他们一路逃难,从死人堆中爬出来,有口吃的,就住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多数人还亲眼目睹过杨河的种种神威,杨相公星宿下凡,无所不能的形象可谓在众人心中铭心刻骨,越是高层,这种印象越深刻,所以此时杨河权威极重,在众庄民中可谓说一不二。
他设定的制度也很合理,虽然包吃住,吃食堂,但并不是懒人勤快人一样待遇,也有等级阶梯,有赏罚制度,让人看到往上爬——不对,是上升的空间途径。
所以此时的新安庄民,积极乐观,充满了蓬勃生机。
所有人都在努力干活,让自己生活更美好,让自己家园更安全。
……
新安庄进入繁忙发展阶段,各项农工杂事有手下料理,杨河这段时间则亲抓训练。
二月的整个月间,他还将队兵们拉到野外去演练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