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精神科,每天准时早上六点半敲门提醒病人洗漱,七点钟发放早饭,而从早上六点半睁眼开始,薛静的嘴里就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何洛希。”
“我要见……何洛希。”
反反复复,一直念到邱钟惠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的床尾,什么话也不说,就只看着薛静来来回回重复地说,他要见何洛希。
而此时的邱钟惠根本不想听到那个名字,于是抱着手臂,长舒了一口气,才缓步走到薛静的身边,低头看着那个盘腿坐在床上的男孩儿,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见她吗?”
薛静别扭地转过头去,躲开邱钟惠的注视,盯着窗外飞过的一群信鸽,声音如同云朵般飘忽不定。
“没有为什么,就是要见她,必须要要见她!”
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薛静几乎是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他猛地转过身,攥紧的拳头不像是自己似的,没了命地狠狠砸向床上支起的小桌板,见邱钟惠还是无动于衷,又一抬手将刚装好的稀饭一掀,直接将一整个塑料碗的热稀饭,全都倒在了邱钟惠身上。
最终,薛静的示威,还是奏效了。
邱钟惠一边皱着眉,气冲冲地跑出单人隔离病房,工作服下摆随着她飞速奔向值班室的步伐,不断往下滴着白色的米汤。
七点零三分,邱钟惠站在值班室卫生间的水池前,一边用毛巾擦洗着白大褂上那黏糊糊的米汤和饭粒,一边拨通了陈世光的电话。
“陈警官,薛静的案件没有何医生的存在,可能不太好继续进展。”
邱钟惠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假套客气的寒暄,径直向陈世光说明了情况。
“哦?怎么说?”
医院这边写了情况说明,提出要撤换何洛希的人是邱钟惠,今天一大早打电话来说,没有何洛希不行的人,也是她邱钟惠,刚冲好一大壶浓茶的陈世光,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尚未泡开的茶叶叶片,决定先采取保留意见。
“可能是先入为主吧,护士刚刚跟我反映,从早上洗漱开始,薛静就说要见何医生,接到消息的我,第一时间到达病房,刚一进门就被情绪激动的薛静泼了一身热粥……”
邱钟惠的语气渐渐委屈起来,甚至还隐隐带着些哭腔。
“所以,后面几天的任务跟进,我很有可能暂时参与不了了,一会儿烧伤科的医生还要过来给我检查一下。”
“很严重吗?回头得了空,我跟小徐过来看看你哈。”
陈世光说着,将桌上的打火机,一圈又一圈地在手里转动着,做刑侦多年,他不难听出,这个满是推辞的邱钟惠,是在把薛静这个烂摊子,丢给何洛希。
于是,还没等邱钟惠想好万全的对策准备回答,陈世光就率先替她做好了决定。
“要不,邱医生你先休息吧,我来安排后续有哪个医生接手比较合适。”
“那麻烦陈警官您了。”
邱钟惠表现得尽量诚恳,而陈世光前脚挂掉她的电话,后脚就按下了何洛希的号码。
接通电话的何洛希,听着那头陈世光的低沉的嗓音,立刻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您是……”
陈世光听罢,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何医生平时比较忙,可能没有存我的号码,我是那个主要负责薛静案件的那个办事员,我叫……陈世光。”
陈世光?
何洛希拿出笔,迅速在膝盖上放着的空白A4纸上,写下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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