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这一觉睡得十分疲倦,醒来累得慌,仿佛不是睡了一下午,而是出去跑了一整日。
她口干舌燥地醒过来,出了一额头的汗。
“玲珑?”沈千幸头昏脑胀地起身,声色沙哑的唤了一声。
在外头听到动静,玲珑立刻端了盏刚刚方温的茶水进来,“小姐醒了,可是口渴了?”
沈千幸点点头,接过茶水灌了半盏下去,“几时了?”
“已经酉时了小姐。”玲珑取了一件披风轻轻罩沈千幸的两肩,“外头的雨势下得可大呢,冷得很,小姐当心着了风寒。”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在耳中留下哗啦啦的巨震。
沈千幸呆呆地看着在夜里仿佛一口黑井般的轩窗,怔怔道:“春日里,难得有这样的雨势呢。”
玲珑似乎是感觉到沈千幸有些多愁善感了,却没敢多问,说道:“小姐若是早些醒来就能见到王爷了,王爷晚上从宫中回来后就一直在外头等着小姐醒来,眼下实在是太晚了,便回来去,哪知王爷前脚刚走,小姐就醒了。”
沈千幸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轩窗,玲珑只觉得奇怪,若是在平日里说上这些话,主仆俩定然能在打趣一翻,可现在沈千幸无知无觉地样子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抽净了内在,只剩下这么一副明艳的躯壳……玲珑想得害怕,又担心沈千幸,禁不住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是在宫中受到什么惊吓了?”
仔细想想,沈千幸便是从宫中回来时,便这样一副隐约不适的样子,眼下更是魂不守舍起来。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是那样高高兴兴地。
“小姐,方小姐回西京了。”玲珑见她没有反应,便一直找着话说。
沈千幸的眼神这才微微一动,却是极为冷漠,“哦,回去就回去吧,反正再有几天就嫁过来了。”然后再有几天,她便要嫁去容王府了,更是少了些和方琳琅见面的机会,无妨,走了倒是好。
玲珑甚是惊讶沈千幸这个反应,毕竟两人平时要好得犹如双生姐妹……方小姐今日从宫中回来时也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玲珑也不敢多问,既然沈千幸都这样说了,她便泯去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也忽然感觉和沈千幸无法亲近起来了。沈千幸的气势太过冷硬,绵里藏针,就像最初时那样,连玲珑这个平时在她眼前闹惯了的大丫鬟都不敢造次了。玲珑只觉得背脊有些紧绷,下意识地就从床沿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道:“小姐睡了许久,连晚膳都没用呢,小姐饿不饿?奴婢去传膳吧?”
沈千幸点点头说道:“上碗鱼丝面就好了。”
玲珑应声下去了。
这鱼丝面工序繁杂,要好好耗上一些时间,沈千幸要吃鱼丝面,恐怕是不想再睡了吧。
雨势越来越大,颇有要倾吞天地的气势。
沈千幸肩上披着一件锦澜披风坐到外室来,端着一杯热茶,静静地听着外头恢宏的雨声,眼中清明,神色却是有些戚戚。
“小姐,大少爷来了。”青霓进来传话道。
沈千幸恍若无闻,只是端着茶在看,在着上上下下漂浮不定的茶叶,仿佛是在看自己。
沈淮安也不是能静静候在外面的主儿,不问自来,直接推了门进来,见沈千幸看着手中茶水出神的苍白模样,忽然怔了怔,才放轻了脚步走到她一旁的位子上坐下,问道:“脸这样白,可是有些冻着了?”
沈千幸不言不语的继续愣了半晌,也没抬眼去看沈淮安,只是捻着盖子撇了撇茶叶末子,淡淡道:“兄长前来所谓何事?时候不早了,沈千幸起身也未梳洗,仪容不整,叫兄长笑话,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兄长明日再来吧,千幸随时恭候着。”
听她用了兄长这样疏离客套的称呼,沈淮安忍不住眼瞳一缩,看着沈千幸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他一挥手,青霓行了礼便下去了,沈淮安一肘搭在桌上,皱眉看着沈千幸道:“你在生大哥的气对吗?”
沈千幸翩然一笑,那笑容极是绚烂,加上她眼角眉梢的风华无双,简直是倾国倾城,她笑道:“兄长怎么会这样说呢?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不需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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