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一脸的不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得是那个人,那件事情,那个地方。你哪一条符合了?”
玄雀也不以忤,摇着折扇笑道:“那便换个人,换个事情,换个地方。”
沈千幸懒得搭理他,抬手放下窗子,往玄雀身边拱了拱,枕在他腿上,似乎有些困倦了,无聊地拽着玄雀的头发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要叫我跟你颠簸多久啊?”
“无聊?”玄雀笑意连连地用折扇敲了敲,道:“凛冬讲个笑话来听。”
就听到外头想起一把子粗糙的男人嗓音还十分认真的欢喜道:“爷问得刚好,属下正巧先前听了一个笑话,开头十分恐怖,中间特好笑,就是结局有点凄惨……”
“叫你讲你就讲,哪这么多废话。”玄雀怒道。
凛冬清了清嗓子,啊了两声,说道:“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鬼,他放了个屁,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沈千幸:“……”
外面凛冬还在忍不住的哈哈狂笑,笑得眼泪都要飞出来了,玄雀甚为满意,低头看着沈千幸道:“这人是不是比笑话还好笑?”
沈千幸怔了怔,忽然听明白了顾辞话语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一声,“好歹是为你卖命的下属,你这样不顾人家颜面的寻趣,有你这样做主子的吗?”
玄雀毫不在意她的指责:“能博美人一笑,又又何妨?”
沈千幸的笑容极是安静,她默默直起身,靠在一旁,总是动来动去,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就这样走了片刻,玄雀将她的不适都看在眼里,路经清爻关时挥手命令停下,于是半夜在清爻关歇下了。沈千幸在客栈的房中躺下时还忍不住打着呵欠道:“就这么停下来,不怕被追上?”
“无妨,来一个我便斩一个就是了。”玄雀狂妄说着,在沈千幸的床沿坐了一会,见她困得眼角都沁出一些泪水来才出去,不再打扰她休息。
这边玄雀一走,早就露出一脸疲惫之色的沈千幸忽然争开了眼睛,眼中哪有半分的迷惘,清明异常,好似刚刚那疲乏困顿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沈千幸静静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听着房中的安静,外头也是静悄悄的,只能看到一片跳动的灯影。
沈千幸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站在窗边往下望。
清爻淳朴,夜间几乎没有过多的灯火,百姓均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冷风呼啸,吹过清爻漆黑的城门内,好似掠过一座鬼城。穿街而过的长风从窗外吹过,沈千幸伸出手,感觉到那凉风从自己的指尖丝丝缕缕地溜走,想抓都抓不住。
沈千幸发出些微的叹息声。
她并非受不了舟车劳顿,心里还残存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在玄雀身边,她自知无法逃脱,只能寄希望与顾辞,除了将她带离玄雀的身边更多的,似乎还希望顾辞为自己做些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做点什么,让她知道他并非无情无义,心里尚且有她就好。
沈千幸趴下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更是想念京城那个地方的一切,落寞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为什么还在想他呢……?沈千幸默默地叹了口气,所谓人心难测,连自己的心也不是轻易能想明白的。
今晚没有月光,似乎是要下雨了,天幕阴沉沉地压上头,落雨前的空气中多了一丝铁锈味,沈千幸静静地趴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城池,想象上一世的战火连天中,被屠城的清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如果命运不可改,是不是眼下这安静的小城,终究还是逃不过荒芜的命运。
沈千幸深深吸了口气,灌了一口冰凉的风,就这么静静地在窗边站了一晚上。
一夜的平静,什么都没等到。
沈千幸难掩失落,随波逐流的心情便更是沉重了些。
她一脸困乏的模样推门出去,就见到玄雀一袭白衣立在外头的窗边,眼中映着窗外的磅礴雨幕,在他眼中仿佛刀光剑影。三个侍卫正凑在一张桌上,斗着竹筒中的一双蟋蟀。
“没睡好?”玄雀听到动静转头看着沈千幸,笑得肆意张扬。雨势越大,房中越是闷热,连玄雀的一把扇子都扇得更勤快了些。
沈千幸心情差,没有理他,凑到那三人堆里,稀奇道:“这才是春日,怎么会有这么肥的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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