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亥时已过,黑云翻腾下,波谲诡异。
负伤的二人重新缠斗在一起,内劲尽数迸发,顾辞一掌秉雷霆之势而下,脚下错步,掌风擦着玄雀的肩膀飞掠而过,将玄雀击退数丈远。
顾辞成功将沈千幸抢下,却见她昏迷着,面容苍白,一双薄唇却是殷红的仿佛沁出了血。
“千幸?”顾辞不容有他,立刻唤了唤她的名字。
沈千幸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都在逐渐衰竭,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回死去。
顾辞担心之余忽然觉得手掌滑腻粘湿,接着月光翻掌一看,手中竟然满满地都是血!惊悸之下,顾辞连忙牵了沈千幸的脉象来探,一辨之下,一颗心骤然间直坠而下,惊得连额上的冷汗都缓缓沁了出来。
沈千幸沉默地昏迷着,殊不知外界因为她几乎快乱了套。
“把千幸带走,速去找医官吊命。”顾辞吩咐着,尽量让沈千幸平躺着,缓缓将她放下地,他冷冷地盯着玄雀,眼眸在惊怒之下几乎变得赤红:“我要你的命!”
说罢也不顾身上的伤痛如何,掌心一翻,那战刀立刻吸入手中来,裹挟着莫大杀意朝玄雀扑击而去。
顾辞一眼让沈淮安有些心神失宁,他飞快跑来沈千幸的身边,查看她的伤势,惊讶得眼瞳一涨。
方琳琅即便心中对沈千幸的有气,此情此景也是发不出脾气来的,立刻过了来道:“怎么了?”
“内脉尽数碎了……”沈淮安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若是不能及时吊命,不出一个时辰就要死了!”
说罢沈淮安立刻将沈千幸横抱起来,上马,尽量不给沈千幸增加诸多负担。他再也不顾上别的,马上要动身前去树阑门,寻找医官,同时也在不输送自己的真气过去给她续命。
方琳琅神色大变,也顾不上眼前所见,急三火四地要和沈淮安一同离开。
悬崖边,顾辞因为多番惊动,喉间溢出的血越发多了起来。玄雀也是有伤在身,一翻争斗下来,谁都没讨着好,一阵阵毁天灭地的掌风却是将这锁香崖毁得七零八落。
“你如今的愤怒是为什么?”玄雀嘲讽道:“你可知道你让她流了多少泪?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怒发冲冠?”
“本王与贼子无需多言。”顾辞的脑中其实是空白一片,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想什么,眼前所见,满满的都是沈千幸浑身沁血的模样。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贼子!
顾辞眼中混沌不堪,手中刀柄一转,顺着玄雀的刀刃反手砍去,火花四溅,延伸的刀痕在地上直接削出了漆黑幽深的沟壑。两人的战争没有硝烟,却是处处都充满了令人致命的窒息来。
顾辞在惊怒的情绪下无法自控,每一道掌风都倾进戾气,即便是玄雀逐渐有些无法招架,顾辞的刀术极为精湛,每一刀玄雀都只能将将格开,却无法避开的他刀锋之上的杀气,身上已经诸多地方溅出血来。夏卓和黑衣悲痛之下,有轩清和云辞挡在中间,也无法护主。
忽然一朵黑云飘过,挡住了三千月华,视线内一暗,听不得是谁的一声闷声。黑云一过,只看到玄雀被顾辞击落山崖的一幕。
“顾辞,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筹谋,你亲手推进深渊的恶鬼重新爬出来的那一日,那该当如何自处!”
玄雀在不断坠落的过程中,遥遥喊出了声。依旧的嚣张狂放,不知道他究竟是被顾辞击落,还是自己跳了下去。
“爷!”夏卓和黑衣惊恐地大喊,黑衣背了凛冬的尸身,一同跃进了那漆黑的深渊中。
“王爷,您的伤也不容耽搁。”轩清压低着嗓音说道。
顾辞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喉间的伤口不深也不浅,刺痛的感觉永远比不上他心中刀子剜一样的痛楚。
漆黑的天幕下星辰垂野,顾辞将战刀杵在脚边,看着眼下巨兽之眼般的深渊,一抬手,低沉的嗓音中仿佛掺杂了砂砾般哑得几乎说不出声:“搜!一定要找到玄雀的尸首。”
“是!”轩清得令,去牵了的顾辞的战马来,重新封住顾辞的心脉大穴,冲云辞和众将士扬声命令道:“搜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领命。”云辞单膝跪下,遥遥地看着顾辞难得一见的虚弱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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