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延禧宫内的令妃手捧暖炉,正听着近身宫女的‘报告’。
她的嘴角有一抹冷笑,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后娘娘,即便脑筋再灵活,又能如何,不是依旧逃不过‘出差错’的命运。后宫的女人若是不想老死宫中,便永远逃不脱争斗的命运,可是,这位皇后娘娘似乎不太需要自己出手,已然是遍体鳞伤了……皇帝此时此刻的恩宠又能代表什么,后宫的法则永远是‘忍者’至上,谁能忍到最后,谁才能真正站在那最高的位置,她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皇后的位置迟早有一日会让乌拉那拉景娴送掉她自己的命……而她,只要好生保住腹内龙嗣,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想到这儿,她放下手中的暖炉,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娘娘”冬雪进门福了福身,回禀道:“孙太医已在门外静候多时了!”
令妃点头示意请他入内。
“娘娘!”孙太医行过礼后,便上前给令妃请脉。本是行惯例,此刻,孙太医未曾把脉的另一只手却微微抖了一下。叶之桐摊上皇后,是他倒霉,可是眼前这位主子看上去就是个养尊处优的样儿,脉象竟是如此不稳,他有些拿不准,难不成前些日子乾清宫内‘不留’的传闻竟是真的?如此一来,倒是他前阵子那副药的罪过了……
孙太医左右权衡,躬身道:“娘娘龙胎无碍,待微臣开几副安胎养身的方子,娘娘需按时服用。”
令妃开口道:“孙大人,上次那副药,本宫尚未多谢你。”
孙太医略定心神,回道:“这是做臣子的本分,娘娘无需挂怀。保胎药煎好,微臣会命人准时送过来,微臣告退。”他逃也似的出了延禧宫,如若传言是真,他赌,即便延禧宫这位主子腹内龙嗣出了问题,当今天子也未必会责怪他许多。天下医者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太医院,又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不如青山绿水间行医来得舒服!
十二月份的大明湖一片银装,湖畔,戴着斗笠披着披风的男子傲然而立,一双锐利的眼睛散发着桀骜不驯的光芒,而他手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把玉箫。二十几年的漂泊生涯,他的内心早已平静的难以泛起涟漪,然而,这些日子的几番调查让他重燃希望,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希望。另一只手里,一幅宣纸画迎风飞舞,看着那幅画里的人,他笑了……他没记错的话,几天前,几位京城人士似乎在他之前去到墨彩轩画了同样的一幅画,看来,是时候北上了……
景仁宫内,景娴在卧床休养一个月后,终于获准下床,只是出屋令尚未拿到手。只着一袭睡袍,披了一件狐裘的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片洁白,出了神……
“娘娘”容嬷嬷递上手炉,福了福身道,“吴书来他们回来了。”
“哦?”景娴蹙了蹙眉,须臾又展了开,吩咐道,“替本宫更衣。”
“是。”
景仁宫前殿,待景娴在上位落座,吴书来一行四人跪地叩首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请起。”景娴示意宫女看茶后说道,“几位一行辛苦了。”
吴书来答的谦恭:“这是小吴子的本分,何谈辛苦。好在苍天庇佑,娘娘吩咐之事,小吴子已经查到了。”言毕,恭恭敬敬递上一幅画。
景娴伸手接过,展开后,略略一笑,果然是不出所料,仍是开口问道:“何人所画?”
“奴才找到了夏家当年的书画先生。”
景娴轻轻颔首,唤道:“容嬷嬷。”
“是。”容嬷嬷上前,将早已备好的一包东西交给吴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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