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四马,回头请总管查一下这男孩的底细。”杜子沅点点头又继续往前走,突然回头瞧了狼狈的刘紫一眼。“他”真的认错人了吗?写在“他”眼里的确定令人有些挂碍。是谁在“他”耳边鬼叫?“他”指的是他吗?他才没有呢!看来真的是认错人了!
“‘你’还好吧?”大婶等杜子沅一群人走远了,才过来扶起刘紫。
“小表,‘你’也太大胆了,杜老板‘你’也敢拦,‘你’不想活了呀?”大伙七嘴八舌地数落刘紫一番。
“他在这里很有名?”刘紫站了起来,全身都是泥巴,连脸上都脏兮兮的。
“那当然!他不仅在这里很有名,连在京城里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呢!他可是咱们扬州城首富,毕凡食农住行的买卖,扬州城的百姓全靠他,全国没几人比他更有钱了。”有人好心地跳出来为刘紫解说。
“‘你’真的认识他?”大婶再问。
“他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忘记的。”绝对是他!她若连这都无法确定,那她这几年岂不是白白被吓了吗?
“可是”
“大婶,借问一下,现在是哪一朝,哪一代?”
刘紫终于确定自己遇到怪事了,那个在她耳边鬼叫的罪魁祸首帅归帅,身上的装扮真是笑死人了!下雨天居然穿白色长袍,头上戴著夸张的帽子,手上还拿把白扇子挥呀挥的,他以为他是梁山伯呀?这年头谁会穿成那副德行在路上晃?又不是头壳坏掉了!
“啊?‘你’是撞到头,变傻了吗?”大婶的同情心一发不可收拾,怜惜地摸摸刘紫的头。
“告诉我啦!”
“大明朝呀!”
“哇靠!”刘紫脸都绿了。果然是这样!
她竟然被那声音拉进古代了?!
“嘿!我若这么轻易就会放弃,我就不叫刘紫了!”
刘紫在杜府门外探头探脑好久,终于找到一个防守的死角,趁著没人看守时辛苦地爬过围墙,又攀上屋顶,最后趴在屋檐上,仔细观探哪里最像老板住的地方。
“扬州首富果然很有看头,房子大得跟城堡一样,侍卫多得可以组军队了,那小子到底躲在哪里享受呢?”刘紫懊恼地嘟高嘴,没个方向她根本动不了,再耗下去天都快亮了。
刘紫活灵活现的眼珠子转啊转的,不放弃地寻找著,忽然下头传来对话声,而且还提到杜老板,她又惊又喜地竖起耳朵听个仔细。
“这么晚了,少爷还在书房吗?”好听的女音问道。
“是,夫人。”婢女恭谨地答道。
“送些补品过去,提醒他别太累了,早些歇息。唉!这孩子整天就知道工作,却对成亲一点兴趣也没有,怎么不教人担心呢?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婢女领命而去。
刘紫喜出望外地爬下柱子,偷偷跟在婢女身后,一路拐到厨房又穿越偌大的庭院,终于来到那家伙的书房。
眼看婢女端著热汤进去了,刘紫却躲在花圃下直喘气。这一路婢女走得轻松,她却像在打丛林战似的,既不能被发现,又怕跟丢了,有时像在跑百米,有时又要爬墙、又要匍匐前进,还差点掉进人工湖里,不时还要闪躲冒出来的侍卫、家丁,等到来到他的书房时,她已经狼狈不堪了!
听见婢女离去的声音,刘紫才小心翼翼地由窗缝探向屋里,希望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她一定要问清楚他究竟为了什么事叫她叫了十几年!还狠心地将她拉进古代,也许听完他的“重要遗言”她就能回去也说不定。
突地,刘紫头顶的窗子“刷!”地一声开了,一只大手快如闪电地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拖进屋子里。
“啊?”刘紫惊呼一声。
“你是什么人?深夜探访杜某,不知有何贵事?”杜子沅平静的嗓音和面容,一点都没有遇到盗贼的慌乱。
杜家虽然代代经商,现任老板杜子沅却是个练家子,只不过文人气质遮掩了他的强悍,没人察觉他的深藏不露。
“我我是刘紫,咱们下午见过面的。”对上杜子沅平静无波的眸光,刘紫的气势当场去了一半,乖乖地陪著笑脸。可惜脸上一片脏污,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是你?”杜子沅放开刘紫的衣领。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喂!你到底为什么叫了我那么多年?还把我从现代拉进古代,这样很不人道你知道吗?”刘紫紧张地马上切入正题。
“我没叫你,更没拉过你,我想你认错人了。”杜子沅冷淡地睨著刘紫脏污的外貌,眼里却闪过一丝趣意。看来他为了进杜府,可吃了不少苦头呢!
“才没有!你的声音我绝对不会认错。”刘紫焦躁地上前一步,小手无措地挥舞著。他不给她个答案,她才不罢休呢!
“声音?”
“对!你有事没事就在我耳边鬼叫什么‘别走!别离开我!’,把我吓个半死,害我被人当成疯子,你这副嗓音,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所以你只听过声音,却没见过我,是吗?”杜子沅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这些话有点熟悉,但对象不是他呀!明明是位出尘非凡的仙女
“呃那是因为我找不到你呀!我怎么都料想不到你居然身在明朝,说来也奇怪,隔了那么遥远的时空,我居然听得到,也真是神奇。”刘紫实在无法解释这种神秘现象,只求能早日脱离这种麻烦。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人不是我!天底下声音相似的人多得是,我又不认识你,干嘛叫你?”杜子沅冷淡地否认。
“可是我来到这里就见到你了呀!之前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一定是你啦!”她才不信呢!绝对是他!
“那是巧合,笨蛋!”害他吓了一大跳,这小笨蛋想整人呀?只凭声音就想胡乱认人,他可不会上当!
杜子沅没察觉自己居然在人前这么直接地表达情绪,连骂人的话都出口了。
“怎么可能?”刘紫一脸的绝望。那她怎么办?明朝耶!又不是高雄还是花莲,她怎么回去呀?
“反正你认错人了,别再来烦我了。”杜子沅恼怒地赶人,转身唤道:“来人!”
门外不远处马上传来急步声。“少爷!”
“送他出府。”
“是!”一名侍卫冲进来,惊讶地看着刘紫。这浑身脏兮兮的小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另一名侍卫瞧见里头的情况,马上冲去禀告老夫人。
“怎么这样?那我要怎么回去?几百年耶!你没给我‘遗言’,我肯定回不去了啦!”刘紫才不理那名侍卫呢!她急著要他的答案。
“什么遗言?你诅咒我呀?”
“回到我那里,现在讲的话当然就变成遗言了呀!喂!杜老板,你再想想好不好?你真的没叫我吗?会不会是在梦里发生的?还是你忘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你了,你快点想!告诉我原因,我就马上在你眼前消失。”刘紫苦口婆心地劝著杜子沅,她才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和古人纠缠。
“你很烦耶!说没有就没有!”杜子沅被那句“梦里”惹毛了,转身对侍卫喝道:“还不送他出府?”
“是!”侍卫上前扯住刘紫的手臂,强行将她拖向门口。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纷乱的脚步声,让杜子沅微皱眉头。是谁去惊动老人家的?怪来怪去都要怪这个小表头,没事来这里胡言乱语个什么劲呀?
“杜老板,你太狠心了,只是要你想一想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拜托啦!”被拖著走的刘紫一边挣扎一边回头苦苦哀求。
“小扮,别太烦人了,想找人就出去认真找吧!”“他”是很烦,但他却不忍心太过苛责“他”因为他相信“他”是真的在找人。
“什么小扮?你看清楚一点行不行?我哪里像男生了?我是女的!”刘紫气急败坏地吼道,甩开侍卫的钳制,转身又冲向杜子沅。
“发生什么事了?”出现在门口的杜夫人惊慌地问道,一旁还有年迈的老夫人和一位小姑娘,以及一票家丁、侍卫、婢女,就连出门办事刚回来的四马都冲了进来。
“女的?”杜子沅难得露出惊奇的目光,没理母亲的问话,以惊疑的目光从上到下来回瞧了刘紫好几遍,最后停留在那头尚不及肩的头发上。
真的假的?哪个女人会让头发变得这么丑?少骗人了!
“怎么?不信呀?”刘紫双手擦腰很不悦地哼道。奇怪?怎么来到这里后,大家全当她是男生呢?
她是很想再骂杜子沅两句啦!可身后那票人马锐利的视线害她有点毛毛的,口气弱了不少。
杜子沅盯著离他只有一步远的刘紫,抚著下巴沉思了半晌,突然长臂一伸,直接罩上她的胸前捏了捏,这下脸上真的出现惊奇的表情。
真的是女的?他不死心地又捏了两把,虽然不怎么饱满,但弹性不错,真的是女人才会有的胸部。
刘紫张大了嘴巴呆愣地低头看着胸前那只手,他竟然袭胸?因为太过震惊,就算明知他的手捏著她的胸,她却错愕地动弹不得,直到他不死心地伸来另一只手,她才惊醒过来。
“啪!”刘紫的手自动自发甩上杜子沅的脸庞,狠狠留下一个巴掌印。“你干什么啦?”
“原来是真的。”杜子沅抚著火辣辣的脸颊喃喃自语。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刘紫又羞又怒。这个大色狼!
旁边的侍卫已经不知道到底是清心寡欲的少爷居然偷袭女人的胸部吓人,还是这个看来像个小男孩的女人居然敢打少爷比较吓人?他们全愣住了,完全忘了该把逞凶的人抓起来。
至于杜夫人更是难得失去贵妇气质地张大了嘴。那真的是她的宝贝儿子吗?杜子沅长年来的无欲无求害得杜夫人以为儿子有断袖之癖,哪晓得到头来居然偷袭一个不男不女、活像小乞丐的不良女子?天哪!她要昏了!
杜老夫人智慧的脸上则闪过一丝愉悦的光采,露出满意的笑容。嗯!她那清澈纯净又炯炯有神的明亮眸子,真教人喜爱呢!
“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死心吧!”
杜于沅说完就朝侍卫示意,几名侍卫马上冲上前拎住刘紫,直截了当地把她扔出杜府,丢弃在大马路上,还无情地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刘紫狼狈地爬起来,瞪著紧闭的大门。就这样?
她莫名其妙地来到明朝,那个在她耳边鬼吼鬼叫十几年的祸首居然死不认帐?还把她丢出来自生自灭,那她怎么办?
“你实在太过分了!”刘紫眼角含泪,气极败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