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色已经达到了极致,她并不停下手中的音律,甚至不愿再抬眼看对方一眼。
曲子没有终了,无人敢上前将穆惜月扶起,文氏急得干瞪眼,想要上前却始终没敢动作,便放任着穆惜月丢人丢到了整个大雍。
完了,全都完了!这样想着,文氏不禁一脸怨毒得看向事不关己,风轻云淡的穆惜云。
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中,十几个乐章的乐曲结束。在场众人无不拍手叫绝,酣畅淋漓,只是可怜了跌坐在地的穆惜月,此时不光一点脸面也不剩,反而煞了大美的风景。
皇上注意到地上的穆惜月,不悦得皱皱眉头。
“哎呀,穆小姐这是怎么了?”花颜公主阴测测的语气叫人听了十分不舒服,却是没有人敢进言。
穆惜月的眼神是恨得,她也不知道该恨谁,总之害她今日丢尽颜面的罪魁祸首就是穆惜云,这样想着,她丝毫没有遮掩得将满含恨意的目光朝着席中的穆惜云射去。只是她丝毫没有看到在场众人脸上的鄙夷。
“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小女原是旧伤复发,惊扰了列位,还请陛下娘娘不要责罚。”文氏痛心疾首得朝着殿上跪拜起来。
“怎么?月儿受了伤?既然如此,便暂且到偏殿休息片刻吧。”文贵妃打着圆场。
只是文氏刚要扶着穆惜月往外走去,她那不知死活的,居然大喊大叫起来,“都是穆惜云那个贱人害我!请娘娘替我做主,请陛下替我做主!”
声嘶力竭不过如此吧,穆惜云闻言只觉得心下一阵好笑,她可真是不怕死得快。
对上穆惜云笑意盈盈的眸子,穆惜月心中恨意不减,甩开身边的文氏,扑到地上,向着皇上的方向匍匐了几步,被侍卫挡住,方才停了下来。
“请陛下为臣女做主,臣女的手好痛,臣女的手就是因为穆惜云那个贱蹄子才变成这样!如今她又教唆我与公主比琴,分明是居心叵测!其罪当诛!”穆惜月字字句句狠辣无比,这样的控诉,不由得令众人皆是重新审视起刚刚语惊四座的穆惜云。
旁观者尚且个个露出惊异之色,但这个清丽绝伦的少女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见她定定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神色间却已经推翻了穆惜月所言的大部分。
文贵妃没有想到穆惜月竟是个这般大胆放肆不知轻重的,一边愠怒的望着自己的姐姐,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为今之计只好避重就轻,若是顺水推舟坐实了穆惜云的罪名,或许殿前失仪以及胆大造次之事便会被人们所淡忘。思及此,文贵妃急忙开口,“陛下,能让一个女子不堪殿前失仪,也要请您做主,恐怕这事...”
知晓文贵妃的意思,皇上尽管不屑,但是看在文相的面上便也点了头,“穆小姐究竟有何冤屈啊,以至于做出如此失仪之事。”
“月儿,今日有陛下为你做主,你且将你想说的如实告知。”文贵妃在说到“如实”二字时有意无意得将目光瞟向了不远处的穆惜云身上。
见有人替自己做主,穆惜月不由哭得更加伤心,“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父亲回府,家中祖母举行了家宴,为父亲接风,当天晚上用过晚膳,家中几个小辈便出门看雪,当时就是穆惜云,她叫我当众抚琴,却在琴上动了手脚,导致臣女的十指至今只要轻轻一动便痛的撕心裂肺。”
穆惜月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高高肿起的双手伸了出来。众人观之变色,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这...这简直是目无法纪。陛下,平常闺阁之中也有女孩耍耍心机,姐妹之间磕磕绊绊总少不了的,怎么那云儿竟然出此狠手,实在叫人心寒。”文贵妃字字句句痛心彻骨,这样的表演无非是想要将这口恶气撒在穆惜云身上。只是,当她自信满满的瞧向穆惜云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依旧淡然自处,似乎殿上所说一切都是别人的家长里短,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刺痛了文贵妃骄傲的自尊。
“殿下明鉴,偏听一面之词实在是不足为信。”就在此时,不料一直没有开口的苏美人,却出了声,她虽已嫁做人妇,并且育有一女,却还能独得皇上赏识,抬了美人,地位可见一斑,便是这句话就引来无数人的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