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米左右的斜坡底传来凌梓睿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丁唯一吓得顿时傻住,只觉眼前一晃,凌瀚的身影快速闪过。
凌瀚紧张急切地抱起儿子,焦急又慌乱地查看凌梓睿的伤处:额头被擦破渗血,头发上还沾有尘土。
发生这一切只有短短几秒钟时间,待丁唯一恍神三步并做两步跑去时,凌瀚正拿着手机打急救电话。见着凌梓睿冒血的额头及全身的脏乱丁唯一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的声音太小,完全被凌梓睿尖锐的嚎啕声掩住。
凌瀚收起电话,又急又慌地哄着凌梓睿;丁唯一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惊慌失措,懊悔心疼。
丁君昊也被眼前情景吓坏,站在原处哇哇哭起来;儿子的哭声惊醒了丁唯一,在旁观者同情及好奇的眼神中,她缓缓走上抱起儿子。
片刻功夫,救护车就来了,动静大得不少游客都围了过来;凌瀚抱着儿子上了救护车,丁唯一想跟去“不用,别吓着幸幸。”声音里辩不出情绪。
随着救护车“嘀呜”声远去,围观人群也逐渐散了去。
丁唯一抱着儿子立在原处。她不知道凌瀚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以他速度来算,应该是她伸手挡开凌梓睿那幕。不过在她看来是挡的动作,落入他人眼不知道是个什么举动。
丁唯一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脑门,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她也是深有体会的;只是那时,他又在哪?明知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生出苍凉;许多事情还是自己想像得过于美好。
直到临睡前都没接到凌瀚的电话,丁唯一到底忍不住拨了过去,半晌才传来他低沉疲惫的声音“什么事?”
话底那丝冷淡责怨她听了出来,咬咬唇,轻声问:“梓睿他没事了吧。”
“后脑勺砸得比较重,其它都是皮外伤。”凌瀚答得简单。
“那额头呢?不用缝针么?”丁唯一关切追问。血流得触目惊心的感觉她忘不了。
“不用,包扎几天就好了。”凌瀚轻慰。
丁唯一继续问:“做了全身检查没有?得查得仔细一些,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
“都检查过了,留院观察两天,后脑勺无碍就没事了。”
“对不起,”丁唯一想了想,张口道歉。事情毕竟由她而起。
“错不在你。别想那么多,早些休息吧。”凌瀚轻轻说完挂了电话。
明明安慰的话却于丁唯一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丁唯一握电话的手许久没有落下,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自责,连孩子间的小矛盾她都化解不了,如何做个合格的后妈?
整晚都没睡好,丁唯一仿佛又回到那些被梦魇缠绕的日子,脑袋里来来回回都是血、伤口、哭声及凌瀚那没有情愫的眸子。
清晨,丁唯一闭着眼朝枕头旁边摸去,没有惊喜,他没有回来。
顶着晕沉沉的脑袋起床洗漱,看着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双目无神,面色憔悴。她讨厌自己这个模样,将脸埋进面盆水里,没事的,这只是个小意外。
上午冯斯打来电话时丁唯一正瞅着手机发呆,突然的铃声惊得她一个激灵,赶紧拿起,见到来电略微怔了下“找我有事?”
“不找你,找幸幸,今天我休息,之前跟他约好有空陪他去玩。”冯斯说得自然轻巧。
丁唯一无精打采“改天吧,今天我有事。”
“妈妈,谁打电话呀?”丁君昊抱着个汽车模型跑来好奇问。丁唯一认得这个模型,是冯斯送给他的,从d市出发前,他自己收拾了几件喜爱的玩具,这部车便是其中之一。
丁唯一轻叹了叹,没打算骗他“冯叔叔。”
“我要听,我要听!”小家伙雀跃。
丁君昊将汽车放在沙发上,人也趴着,一手拨弄着它,一手拿着电话;说话时表情跟着语言变化,此刻他撅着嘴,黑漆漆的眼睛全是委曲:“为什么要下次去?”
昨天没玩痛快又受到惊吓,儿子失望的样子让丁唯一心软心疼,她伸出手,柔声道:“来,幸幸,给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