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尹燕燕追着凌梓睿喂饭,众人安静围坐桌边。
凌瀚体贴给丁唯一布菜,见着碗里总吃不完的食物,丁唯一嘟嘴轻怨:“够了,我饱了。”
凌瀚轻呢:“哪够,你那么瘦!”
凌珊忍不住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找话问:“凌瀚,你们上午去哪了?”
“去看了梁诗倩。”凌瀚答话的同时夹了小块清蒸鱼放入丁唯一碗里。
凌珊随意问:“怎么想起一起去看她了。”
凌瀚随意答:“嗯,唯一说有时间想去看她,就一起去了。”
凌伟权滞了下,道:“丁小姐怎么那么好兴致?”
记起上次信誓旦旦说不会对他儿子感兴趣,现在两人却感情正浓;丁唯一颇有些尴尬,脑子转得飞快,选了合适的理由回说:“我怕她这次知道梓睿受伤的事产生什么误会,想亲自跟她解释下。”
凌伟权放下筷子,面上看不出喜怒,客气问:“丁小姐,介意单独聊几句吗?”
“爸,唯一好心想去探望她,哪错了?”凌瀚紧张护着她。
“是啊,老凌,丁小姐也是出于好意,算了吧。”凌母竟也出口帮腔。
凌珊与阮振杰都很惊讶;不过阮振杰更惊讶的是岳父的态度,似乎他紧张的另有其事。
凌伟权皱起眉头“你们别瞎掺和,我自有分寸。”
“凌董事长,有话就直说吧。”坐在书房的沙发,丁唯一反客为主先发话。
她不喜欢这间书房,书香味再浓、氛围再典雅都阻止不了她发自内心的抗拒,于她而言,这地方更像个审判谈判的场所。
凌伟权不急不缓,泡起功夫茶,边用镊子夹着紫砂杯烫洗边笑言:“丁小姐还真是八面玲珑,众人面前乖巧客套唤声‘伯父伯母’,还懂得装大度去探望梓睿妈妈,连凌瀚妈都开始向着你。怎么,与我单独相处不做戏了?”
丁唯一挺直腰身“凌伯父该不是专门为戳穿我做戏这事才找我聊天的吧?”
闻言,凌伟权看向她“好一张厉嘴,凌珊没夸张,没几分嘴上功夫还真说不过你。”
丁唯一沉住气,抬起明媚大眼回看他没有接话。
凌伟权不气不恼低眸继续手中动作,将烧开的水冲进紫砂壶,用盖子压了压茶叶,随意问:“梓睿的事你怎么向他妈妈解释的。”
提到梁诗倩,丁唯一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今天真正目的是试探;她捋下刘海,镇静道:“说了事实,我并没推过梓睿。”
“你的意思是梓睿在撒谎?”茶已洗好,凌伟权将渣水倒出。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撒谎,但我没推他。”
重新泡好水,凌伟权淡淡问:“梓睿妈妈如何答复?”
丁唯一不知道凌伟权想要知道的重点是什么,她有些烦这种要靠猜测才知其意的对话方式,再答话,语气中不免有几分赌气与急躁“没答复,她不喜欢听我们提起梓睿!”
凌伟权倒茶的手微微一滞,茶满得从杯中溢出;顷刻缓神,移往下个茶杯,收回手,放下茶海;冲丁唯一点颌:“喝茶。”
早就听闻凌伟权对茶道、书法之类颇有研究;一群有钱的主不愿身上沾染太多铜臭味,便附庸风雅的办起书法协会;隔段时间便聚在一块品茶论字,倒是营造出一种艺术天地的氛围。后来不知为何中止,但从书房挂的字画与他泡茶的熟稔程度看得出他是真的钟于此道。
丁唯一端起杯放鼻下闻了闻,缓缓倒入嘴中,清香扑鼻,入口甘泉,确是好茶。
“丁小姐倒是懂茶。”凌伟权给她续上“你为什么要去看望梓睿妈妈?”
还在绕,丁唯一忍住不耐认真答:“我说过了,不想她对梓睿受伤的事产生误会。”
凌伟权深不见底的眸子再次看向她“那你为什么怕她误会?”
这话倒是问得丁唯一一愣,半晌,低声答:“因为我以后要和凌瀚一起生活,不想他夹在中间难做。”
“哦?”凌伟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容里带着讥讽与揶揄“丁小姐不止八面玲珑还挺会灵活使用计谋嘛。上次的缓兵之计用得不错啊,义正辞严的说一年后会离开,这才多久,又决定要一起生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