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这般想,嘴上却不敢怠慢:“师父,您就饶了法聪这一回吧,俺再也不敢了……”
法本长老见法聪认错,并没有问自己为何突然趴墙头,这才堪堪放下心来,虎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哼,到我斋房来一趟!”
说完,便忙不迭的溜下了墙头,心情复杂的向寺内走去。
入得斋房,就见法聪早如泥菩萨般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于是冷哼一声,一边在香案前盘膝打坐,一边泡了一壶清茶,正眼也不瞧法聪,冷声问道:“这两天可有人到此?”
法聪见师父面色不善,心下惊惧,不敢作声,突闻师父问话,不由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回禀师父,前日有一位白面书生到此一游,除此再无人来。”
“书生何方人氏?你可曾记录他的姓名来意?”
法本长老呷了口清茶,随口问道。
法聪连忙答道:“小僧按照师父的嘱咐,细细盘问过了。他乃洛阳人氏,姓张名珙,表字君瑞,据说是赴京赶考的解元。”
法本长老一听是张君瑞,不由眼前一亮。
当日在状元坊客寓前影壁上,挥毫泼墨,丹青妙笔画神女的俏书生模样,顿时在脑海中显现而出,让他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
原来,他本就琢磨着自己到底以何种方式,邀请这洛阳第一大才子来寺里坐坐,谈经论道一番,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好错过,这让他心中不由遗憾起来。
心想:如此人才,若就这么错过结交,就太可惜了,也不知现在他还在不在河中府?
想到这里,连忙开口道:“张君瑞乃洛阳第一大才子,请都请不来,你咋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法聪,你的责罚为师暂且记下,现在你马上给我到山门外守着,若等来了张相公,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法聪闻言,连忙点头称是,心中不由大喜:哎哟,这张公子真乃我法聪的贵人啊!
前日赐我银两,如今又帮我脱罪,若不是他,我非得去那静心阁面壁思过不可!
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至于师父说的可惜,倒也不尽然。
昨日他也许是有要事缠身,未能到此,今日说啥也该到了,哪位美若天仙的女菩萨早把他魂儿勾住了……
法聪走到山门时,老远就见一折扇纶巾,满面春风的翩翩俏书生乐滋滋的拾阶而来,顿时眼前一亮,连忙上前,双手合十道:“张相公早!”
张君瑞手捏袖箭书信,正想偷偷的溜到大雄宝殿前的月亮门处,射崔莺莺所住绣楼的花窗,飞箭传情,突见有人前来,不由心中警觉,忙不迭将书信袖箭藏起,就想躲闪。
一看来人是法聪小和尚,这才心下稍定,连忙双手抱拳道:“法聪小师父早!”
见法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一脸神秘的傻笑,顿时想起自己光顾看美人,跌落池塘的情形,不由脸色一红,没话找话道:“今日法本长老可在寺内?”
法聪闻言,这才从喜悦中惊醒,连忙双手合十道:“说来真巧,今日小僧就是奉了师父之命,特地来山门等候相公的。”
张君瑞闻言,心中不由一喜,心道:老方丈若在,我那借厢的事,应该有眉目。
不过,最好有人在一旁帮衬,几率会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连忙拱手道:“小生来访,怎敢劳烦长老惦念!”
法聪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凡是贵客登门,师父都会差人来山门等候,像相公这样的大贵人,师父还要亲自出来迎接哩!”
“相公稍后,小僧这就去禀报师父!”
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张君瑞见状,连忙一把拉住法聪道:“小师父且慢,正好有件事,小生要与你商量一番,不知道能不能行?”
法聪闻言,不由一惊:“与我商量?”
“相公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