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和莺莺小姐同床共枕了,自己必须要洗干净,可别把香喷喷,娇滴滴的莺莺小姐给熏坏了。于是对琴童说道:“琴童啊,相公我要沐浴,赶紧去给我打水。”
琴童闻言,连忙答道:“好嘞,我这就去!”
心想:这不就对了,我家主母可是千金小姐,娇嫩无比,相公这一身臭汗,若两人相寝,不被熏死也得熏晕过去,那还得了。
于是连忙到崔府的厨房去打热水,然后又服侍张君瑞洗澡。
张君瑞洗完了澡,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舒泰,于是又让琴童在屋里点了一炉好香,两人折腾了好一阵子,天也渐渐黑了。
吃过晚饭,张君瑞叮嘱琴童道:“狗才,你给我听好了,今晚我家莺莺来此相会,非同小可,你尽可在隔壁去躺尸,不许你在我身旁,也不许你学前天晚上那般,在暗处偷偷观看。”
琴童闻言,点头道:“谨遵相公吩咐。”
“不过,今天我也是精神焕发,毫无睡意,相公不让我在身旁,我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张君瑞闻言,不由瞪了他一眼道:“我管你有没有睡意,一会儿麻溜给我躺尸去。”
琴童心中也知道,今天两人的相会是怎么回事,此事关乎相公与莺莺小姐的婚姻大事,事关重大,自己不能添乱,无论现在有没有睡意,都得乖乖去睡觉,心想:去躺尸就躺尸吧,反正睡觉是琴童我的特长,多躺一会儿,也许就能睡着了。
张君瑞等琴童走后,自己先是踱着方步,在书房里巡视了一遍,检查了一下房间内有没有碍眼的地方,又伸手在香炉内添了几炷香,浑身上下都打扮得整整齐齐,除了没有穿婚服,带金花之外,妥妥的就像一个新郎官。
时间往往是不随人愿的,你希望它慢一些的时候,它却偏偏像箭一般飞逝,但当你希望它快些过去的时候,它却又像个蜗牛一样,慢吞吞的不肯走,这是张君瑞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此刻的他,心烦意乱,如坐针毡,一会儿开门去外边看看,一会儿又回到屋里望着墙壁发呆,一直进进出出,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别的都不担心,就是担心莺莺小姐反悔,不肯来相会。
时间仿佛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不以张君瑞的心急火燎而加快脚步,也不以莺莺小姐的担惊受怕而放缓前行。红娘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回到闺房,只见莺莺小姐还坐在那里沉思,她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仿佛是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朵,又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想要展翅高飞,却又放不下面子,想着变卦。
红娘心想:啊哟,今天小姐你若再撒谎不守约,岂不是要断送了张相公的性命,这可一点也不好玩,今天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由不得你了。
想到这里,于是说道:“小姐啊,你已经三思一下午了,也该后行了吧?”
莺莺小姐见红娘来催,心道:你个小冤家,管的也太宽了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自然心中有数,要你像催命鬼般的来催?
你最好啥都别管,走得远一点,也好让我一个人偷偷地去西厢!
心中这般想,但嘴上又不能明说,只好口是心非地敷衍道:“往哪里去后行?”
红娘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心道:啊哟,小姐啊,你又想耍赖了?
于是连忙说道:“自然是去西厢送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