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声笑出来,侧身伸手去捻熄了榻旁案上之烛,复又压她于榻,扯过缎面锦被盖上二人身子,翻身将她紧紧搂于胸口,却未再言。
十二年才得今夜一场盎然春情。
此刻他心已足,再求不得旁地。
能看见她笑,知道她明白了他的心,便够了。
她安静地枕在他胸前,听着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手在他身上浅划,偶尔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未阖眼,便也不忍睡。
他捉住她的小手,用力握了握“乏了,却是不睡?”
她轻蹭他肩侧“不舍得睡。”
难得有这么一夜能与他相偎,将来能否再见却也不知,她又如何舍得在他怀中闭上眼。
于暗中仍可见他淡闪双眸,温柔的目光醉人不已,心都要被他溺出水来。
在他身上乱划的指尖突然触到他肋下一道浅凹之痕,似是刀伤。
她摸了摸,轻声道:“这么多年来究竟受过多少伤”
他身子稍僵一瞬,翻身压过她,臂撑于她身侧,眼中之光黯了些“这一处之伤,是当年登基初时遇刺所得。”
她手指颤了颤,心中大惊,却不知能说什么。
本以为是沙场征战所伤,谁知不经意间却撩到他心底所藏之疤。
他捏住她下巴,低声道:“与你不同,我有八位兄长。”
言简意赅,却已足够让她明白。
她垂眼,收回手,低低一叹,正要开口时唇却被他堵住。
半晌他才抬头低喘,也不看她,只是道:“什么都不要说。”
她一直道他狠辣霸道,性子无常多变,却不想他是经由何事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自幼及长一路风光无限,却于母丧之时才知深宫怨恶。
年少登基引得万人钦羡,却于手足相残时才彻底心僵。
天下纷乱群霸相争,需得付出怎样的代价怎样的血汗才能有现如今的一方权重。
她只道他是男子所以万事皆易。
却不知他身后之路是如何苍森骇人,其上又有多少白骨多少泪。
他低眼望她,突然道:“被太学生伏阙相胁,滋味如何?”
她无力一叹,心口烦闷之情顿涌“莫要提了。”
他闷声一哼,捞过她按进怀中“你还是不够狠,”亲她一下,又道:“亦不够强”
明明是实言,可这话却戳着了她心中地痛处。
她不知他的苦楚,他亦不解她的苦衷。
二人为帝皆难,可难事却大相径庭。
她推他一把,低低道:“我今夜留宿于此,若是被宫中之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他眸光扫过来,紧了紧手臂“无人敢言。你想走?”
她点点头“离天亮未远,一早又要备礼册命,我留在此处,哪里合乎礼数。”他蓦地笑出来,使劲在她腰后捏了一把,才又敛笑沉声道:“你这借口也太低劣了。你我相识至今,哪一次合过礼数?”
她还欲再言,可他大掌却落下,扫过她的脸,逼她阖了眼,不叫她再开口。
他厚实地胸膛下心跳渐快,低低的声音响在她耳侧“待了这么久,你竟未察这殿中有何不对劲么?”
她眼皮一跳,这才想起
先前,目之所及之处尽是喜红金丝相绕,殿中件件物什都不像是他所喜之色
陡然反应过来。
她牢牢抓着他的手臂,心中竟觉紧张,张口又合,反复三回,才颤声相问道:“此殿莫不是明日行合卺宴之处?”
今日实在太累太累了熬到半夜也才写了三千来字,抹泪实在熬不住了,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