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刚到的平信,信封上的字迹他一看就知道是父亲的。信还未拆,他拍着女儿的头:“到外面找魏队长,让他给你安排一下宿舍,记住,工作要认真,不要还像个小孩。”
“知道了爸,我先出去啦。”媛媛说完小兔似的蹦下了营房车。
这是父亲最近来的第二封信,信很薄。前封信稀稀几个字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而这封信会是什么呢?沈秋云反复打量着这封薄薄的信,信皮起了许多皱,邮票是稀饭贴上的,旁边有条黑色痕迹,掀开邮票,他明白了,父亲用烧糊的稀饭来贴邮票,家里的条件怎么还没改善呢。沈秋云眼眶有些湿润,慢慢拆开信封,他仿佛看到了白发苍苍的父亲和嬷嬷之年的母亲:“秋云,我把秋楠交给你,他在哪儿呀--------”
展开信,父亲那歪歪斜斜几个大字又跃入眼帘:秋云,秋楠来信我看了,他在你那儿,我放心。你告诉他,他寄回的肆佰元钱也收到了,我存了将来给他娶媳妇。你要管束他,出门在外要安全。你是大哥,你要代我教他好好做人------
父亲的信依然那样短,不留任何落笔,字里行间对弟弟有股浓浓的父爱。弟弟秋楠真那么惹父亲关爱!而自己呢,像是一个命中注定要受责备的孩子-------母亲啊,你要是能写字多好,给我寄来同样一封信!沈秋云心里有种酸痛在长久翻腾。片刻,他忽然恼怒起来:“这个死小子!到了乌市竟不来找我,谁得罪了你,不想到我这里就别来新疆嘛。臭小子!简直无法无天,竟骗老爷子说在我这里,真是气煞人~~~~
“哟!看你猴子屁股着火似的,谁惹的?”话音刚落,从铁梯上来一位三十多岁,风韵十足的女人。她着一身牛仔,斜挎着个装有像机的背包,笑靥如花。她就是地调报驻野外记者如萍,赵东海的前妻。她刚从内地学习回来,今年第一次下野外队作实地报道。
面对如萍从天而降,一向有大将风度的沈秋云顿时手足无措。十七年前,他与面前的这个女人有过一段生死恋,那段情感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刚离了婚,就往野外颠?”沈秋云几分挖苦
“这是我的事,谁也管不了。”如萍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她个子高挑,圆脸,杏眼,肌肤白皙,在她身上,女人的成熟与柔媚骨子里迸出似的,令人心醉。
“千里迢迢地来到贵地,指导员大人连杯茶都没有?”
沈秋云无奈,只好亲自去彻了杯茶到她面前:“你不应该来这里,我们队工作成绩最差,你应该到北疆报道那些成绩突出的兄弟队。“
“对不起,宣传科没安排我到北疆,况且,我很久没上南疆了。”
“这里不是玩的地方,讲实话,在目前工作刚开始的阶段,我是不欢迎你这种人。如果你想让我提供啥宣传报道,我只能说对不起,一切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放心好了,我不会成为你升官发财的绊脚石!”如萍说完,气呼呼挎着相机噌噌出了队部。
沈秋云走到门口,对着她的背影说:“你丫头赵蝶很怪僻,你要好好教教她!”
“怪僻有啥不好,就你的嫒嫒听话~~~~~~”如萍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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