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脚,为了防止被毒蛇咬伤,沈秋楠找到几根木棍,人手一支,边拨打草丛边向山峰下摸去。
沉雾弥漫的森林视线不清,数丈外的树冠看似一团黑影。野生动物不少,在下火山口的半小时里,他们相继看到了大马鹿、貂熊、猞猁、狍子,它们成群结队,有的多达上百只。鸟类就更多得出奇,除了沙漠草原上的鸟,很多模样怪异颜色斑斓的鸟从未见过,更没听说过。它们的巢穴像夏夜里的繁星缀满了树梢、树杈、树枝、有的甚至在地上,稍不留神,脚不仅会踩陷了鸟蛋,头也会撞飞枝杈上巢中的幼鸟。
沈秋楠在前开路,他背着弓箭,一边敲打草丛,一边留意着密林四周的动静。古兰的失踪一直刺痛着他的心,但重逢的希望还在,誓约依然有效。胡木老爹讲的没错,古兰可能就在岛上,说不定就在岛上的哪个角落等自己。
不知为何,森林里的迷雾总令沈秋楠有种压抑感。这种紧张和不安并没随那些动听的鸟声而淡化,相反,他愈来愈觉察到森林鬼魅得可怕。如此感觉,即使在雪山在胡杨林,都不曾有过。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忽略了湖岛危险的存在。
沈秋楠回头看了一眼,黑头和嫒嫒刻意走落在后,手拉着手,低语着一些开心的事,蜜意浓浓地享受着二人世界。黑头已长发垂肩,数月的荒漠生活令他更加黝黑,却也更健壮结实。朱乐背着一些测量用具,与赵蝶保持着较近的距离,遇到陡坎难上时,赵蝶便伸过木棍吃力地拉他一把。看到朱乐满头大汗的模样,沈秋楠便折回来说:“谁叫你跟黑头猜拳,明知不会赢,却要猜!让我背吧!”
“算啦!黑头现在有人心痛着呢,让他背,找挨骂!”朱乐擦了把脸上的汗,打趣笑道,“再说,背这点东西算啥,我快赶上你那么结实了。”
“你呀,在我眼里,依然是小白脸一个!”不由分说,沈秋楠取过了朱乐肩上的背包,“连赵蝶和嫒嫒都没你白,你天生是个丫头体质!”
走到赵蝶身边,沈秋楠关切地问道:“累不累,需要休息吗?”
“我是想休息!”赵蝶难掩疲惫,“可你的心上人杳无踪迹,还是快点找吧!”
自雪山归来,沈秋楠感到赵蝶似乎沉稳了许多,不再爱说爱闹,肆意妄为的个性敛化了不少,到底是因为病了一场还是其他的原故,沈秋楠不得而知。当发现她有时一个人寂寞发呆时,就真想告诉她:“你的爸妈都深深地彼此相爱,且深深地爱着你`````你是个被爱所包围、被人所惦记着的孩子``````”
虽然血脉亲缘那层窗户纸最终要被捅破,但点化之人,恐怕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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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
塔里木河下游没有河床,每年夏季,雪水泛滥,形成了许多游离的湖泊。
三年前,他在一处湖泊芦苇荡里遇见她。相仿的年龄,相近的境遇,相同的喜好,把那个快乐的牧羊夏天深烙在彼此的心上。他们期待在来年相约。
来年的湖泊已面目全非,干涸的湖底芦苇枯黄,野兽与飞鸟不见踪迹,河流改道形成的湖泊远在百里之外。
逐水草而牧的天性使他坚信她的向往。在新生的湖泊群,他赶着羊寻觅着每道水湾,追逐她遗留的每丝气息。
夏尾,草色退青,湖面荡起几分寒意。转场途中,他看见一湖湾水面簇拥的芦苇被扎成人形。微风里,那少女般轻盈婀娜的身姿仿佛在踏波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