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萧正德看得一愣,随即击掌笑道:“好!——今日本侯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才是少年英雄气概。”说话间他再次上下打量了谢迁数眼,微笑说道,“子歌不必担心,这些肉食乃是战场之上被贼人杀死的一头水牛烹制而成。”
顿了顿又道:“何况这头牛本来也活不成了,现下拿来犒赏英雄,想来即便至尊知晓了,也不会怪罪的。”
立于房内一角的竹莫看着那席中牛肉,两腮直跳,肉痛不已:若不是你想吃肉,将牛杀了,这牛还能耕作十几年,真是岂有此理!此人与太平贼人无异!
萧正德身后的杜士和自谢迁进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留意观察谢迁的一举一动。
见此情形,他出声劝道:“我大梁虽然禁食荤腥,但战场之上却又另当别论,子歌不必多虑,侯爷盛情邀请,我等怎好拒绝?”
谢迁方才便注意到了此人,这青袍文士长得斯文秀气,眼神有些阴郁,跟他长得差不多高,即便长袍加身,也掩不住他身子的单薄。
凭直觉谢迁感觉此人性情内敛,心思深沉。
这时见他出声,当即朝谢循微挤了下眼眉,施礼道:“义父,今日能一睹中土王孙贵胄的风采,孩儿心中甚是欢喜。
侯爷盛情邀请,却之不恭,今日孩儿便管不了那
许多了!回头您再责罚迁儿!”
他说完直接用手从盆中捞出了一大块肉,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竖起拇指点赞。
萧正德看傻了眼,旁边杜士和也是一脸困惑。
萧正德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哈哈大笑道:“痛快!——子歌慷概豪爽、不拘小节,正合我意。来来来,快快入席,谢公亦快快入席,我等今夜不醉无归!”
谢迁与萧正德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喝了个天昏地暗。
酒过半巡,杜士和过来敬酒,谢迁见他眼神清明,心知此人定然心机深沉、工于心计。
当下故作酒醉状,大声道:“今日得见天朝上国的皇孙贵胄,痛快!——
老兄可是侯府幕僚,敢问高姓大名?谢迁当与你痛饮一杯。”
“在下姓杜名士和,表字文轩,现下忝为侯府僚属,子歌好眼力!”杜士和微笑着回礼,神态谦和。
“侯爷,今日谢迁心中高兴!欲作诗一首请侯爷雅正,侯爷以为如何?”谢迁眼神迷离道。
谢循一听谢迁又要吟诗,立马来了劲头。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竖起耳朵,等着享受神仙人物的诗歌意境。
“哦?——子歌快快吟来,本侯已然等不及了。”萧正德兴致盎然。
谢迁起身一甩袍袖,昂然道:“何人借剑一用?”
萧正德当即解剑呈上,谢迁双手郑重接过,抱剑一礼,“多谢候爷!”说完便在厅内挥舞起宝剑来。
他从前有段时间玩过花剑,此时拿来提升下逼格应该还是勉强凑合的。
恍惚中脑海里现出一个朦朦胧胧的素衣女子身影,只见那女子正和一青年男子在月下舞剑。
谢迁不知不觉间便跟随着那身影舞动起来,口中同时将李白的那首千古绝唱《行路难》缓缓的吟出: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的剑舞越来越快,身形飘逸潇洒、翩若惊鸿,正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宝剑将室内明灭不定的烛光反射得剑光四射。
场内众人何时见过如此神仙中人?众人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