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乖,你以为我恰巧路过啊?”老齐头捋着胡子:“老夫掐指一算,你今日与人有口角之争,若任其发展,恐有血光之灾。我这才循着卦象来找你,果不其然,要是来晚一步,你非被人打成猪头不可。”
“得了吧,指不定谁有血光之灾呢。”朱六点嘴上不服软,心里却不平静:我去撼天大厦送快递的事自己都没想到,这老神棍居然能算到,真是神了。他心思一转拉住老齐头的胳膊:“老爷子,您算的这么准,不如帮我算算这期彩票多少号呗,中奖分您一半。要不您每天早上帮我算一卦也行,我也好趋吉避凶啊。”
“凭什么给你算?”老齐头撇嘴:“你又不是我亲孙子。”
“哎,你这老头……”六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就不应该跟这老头废话,每次斗嘴都占不着便宜。
“大孙子,这算卦不是想算就算,也不是想算什么就能算什么,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灵感,对,就叫灵感。偶尔感应天时,心有所动,卦象才准。” 老齐头解释两句,表情突然一动:“等等,我又有灵感了。”
“真的?老爷子快帮我算算,我只求财,不求别的。”
老齐头闭眼掐指,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回不是财卦,你小子要走桃花运。”
“少来!”六点心里一哆嗦,十五岁那次桃花劫他可还记得清楚,可别再从哪冒出个倒骑驴撞自己一下。他正紧张的四处警戒,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居然是赌鬼老爹来电。
“喂
,爸,有事儿?”朱六点满腹狐疑,开学将近一个月,他从没主动联系过自己,今天是抽的什么风?
“六点,你国庆放假吧?东风!赶紧回家来有急事,车票我都给你买好了,幺鸡!明早八点的动车,你早点去把票取出来,不说了,我这儿上听了。”朱达说的又快又急,根本不给六点插嘴的机会,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爸你等会儿,什么事儿这么急?”六点越听越没底,这都哪跟哪啊,还舍得买好上百块一张的动车票,怕不是什么好事:“您是债主上门啦?”
“呸呸呸,哪来的债主?你老子我天天赢,都是别人欠我钱!”
“行行行,您厉害,您是赌圣,您是赌神。”六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人家老爷子正打麻将呢,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试探着问道:“那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急?难道您老……不行了?”
“放你娘个屁!”朱达嗷唠一嗓子,吓得朱六点险些把电话扔地上:“少废话,赶紧给我滚回来!老子给你安排个相亲,人家姑娘急着要见你。明天就给我赶回来,耽误了大事儿我打断你的腿!”
相亲?六点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愣的站在那:这谁家姑娘这么不开眼,要跟我相亲。
见老齐头在旁边不怀好意的笑,六点心里直打鼓:这死老头嘴里说出来的就没有过好事儿,还有老爹的态度也不对,这哪是让人回去相亲,急的像要卖儿子一样。
不安归不安,老爹的命令还是得服从,六点拉着满嘴‘天机不可泄露’,不肯再多说半个字的老齐头回到学校,叮嘱他帮忙照看好何琼和哮天。老齐头拍着胸脯保证何琼现在完全不用操心,绝对接地气儿。对哮天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只要落到他手里,那就是狗肉火锅伺候……
无奈之下六点只好牵着哮天去找何琼,刚转过墙角就明白老齐头所谓的接地气是什么意思。何仙姑左手扣着脚丫瓣,右手嗑着瓜子,正盘腿坐在门口的大石墩上,跟几个保洁阿姨聊天呢。
何琼也看到愣在胡同口的六点,踩上人字拖扑棱扑棱手上的瓜子皮,跑到六点面前:“师兄,你看我学的怎么样?真像齐爷爷说的,只要我放下矜持,很容易就能和凡人打成一片呢。”
“你这个……挺好。”六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把手中的哮天递过去:“我得回家几天,你帮我照顾照顾哮天,别让老齐头拿它下火锅。”
“你要回家?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不行。”六点连连摆手,心说我这是回去相亲,哪能带个大姑娘:“我回去有正事。”
“师兄,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你看我现在已经和凡人一模一样,你就带我走走呗?”何琼嘟着嘴,拉着六点的衣襟说道。
“真不行。”六点搪塞:“我们凡人出行必须得有个叫身份证的东西,你没有,坐不了火车。”
央求半天六点也没答应,何琼气得直跺脚,把哮天交给一个保洁阿姨照看,趿拉着拖鞋直奔门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