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抽了抽,不知为何竟忽然觉得有些酸胀:“我……我这就去给父亲写信。父亲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说着,竟也不给林凉说话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去。似乎是怕他再多停留下去会情绪失控。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玉清喃喃了一句,似乎是在问林凉,又似乎是在问她自己。
怎么了?
江上的风拂面而过,有些凉凉的湿湿的,拍在脸上竟仿佛有双手轻轻摩挲而过一般。
林敏德抬手摸了摸脸,并没有摸到意料之中的湿润,不由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天意,林凉的这番话,竟与当年林薇儿说的,一般无二。甚至就连林敏德都有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林薇儿……又回来了?
那时,她也是这般的立在他的面前,似是期待,又似是乞求般的对他说:“这难道不正是你与父亲所期待的吗?”
她已经按照他们想要的样子做了,爬上了别人的床。
这的确是他们期待的。
可却不是林薇儿自己期待的。
她期待的,想要的,努力要保全的早就死了,只是她当时还不知道罢了。
“有我和父亲在,你大可放心。”林敏德说着,似是为自己林薇儿感到欣慰,抬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仿佛全然不记得先前应下她的事情。
“有兄长和父亲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林薇儿这样说着,却隐隐有些欲言又止。
她紧紧捏紧了衣角,如同小时候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小心翼翼打量着她这位兄长的神色,试探道:“那……何夜……”
提及何夜二字时,她的眸中似有光亮,即便极力按捺,却仍旧遮掩不住。
她就这样看着林敏德,却叫他觉着说不出的刺目,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莫名的心痛。
心痛?林敏德不明所以。
大抵是因着那目光太过热切,又太过期待。慑的林敏德有些心虚,才不得不挪开了目光,只鬼使神差的讷讷道了一句:“哦,他……已经走了。”
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何夜是。
林薇儿亦是。
那满身是血的模样……与她从前喜干净爱漂亮的模样一点也不同。
林敏德擦了擦有些干裂的唇角,闭了闭眼,似乎是想将那满目哀然的情绪抹去——林凉不是林薇儿。
他的妹妹,永远是不能够被替代的,只有林薇儿一个。即便是林凉也不能。
想到这里,林敏德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绪——眼下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将这件事情告知父亲才是。
林敏德这样想着,心中方才涌起的那一丁点的愧疚与难过,竟在这一瞬间被他抛之脑后,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
这里的天儿,不比离秀江上的清寒,今日更是阳光正好,叫人光瞧着便舒服的不行。
大抵也是人多热闹的缘故,竟还比前几日稍稍回暖了几分。
林亦海闭着眼睛躺在院中的躺椅上轻轻摇晃着,像是提前步入了颐养天年的休沐生活,他的身上盖着个狐皮大氅,竟是还觉着有些热。